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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甚至一個字也想不出來。
浮沉的意識裡一遍遍念著那個人的名字,瞳孔空蕩迷茫,直到眼前的昏黑一點點褪去,一張臉漸漸浮現在眼前。
易辰神志一恍,發現是男人佈滿橫肉、暴虐和冷笑的臉。
頭上沒有頭髮,一條深色的醜陋刀疤蔓延至光頭的頭頂。易辰的視線無意識地隨著那條醒目的疤痕晃動,隱約感覺對方好像說了什麼,伴著幾聲□,耳裡卻又是一陣空蕩尖銳的耳鳴。
一晃似乎又回到了下午在床上和羅雋天打鬧的場景,那雙黑沉的眼帶著淡淡的笑意,深邃得看不到底。
很小的時候也這麼玩鬧過,不過次數依舊屈指可數。記憶裡,羅雋天即便是十五六歲的時候,也沉穩溫和得像一個稱職的家長。雖然比任何人都親近,有時候卻又覺得疏遠。
好像在更遙遠的從前,那個人也會把他收進懷裡,手把手地教他玩遊戲機,看著超級瑪麗越過一個個方格,向上一頂,一個蘑菇就從石頭上冒了出來,他在那個人懷裡看得咯咯直笑,口水都掉在那個人的手上,那人卻毫不介意地繼續抱著他一路通關。
又好像被抱進餐桌前高而寬大的椅子裡,那個人把攪碎的蛋黃和著粥喂進他的小嘴,他看著那個人的臉傻乎乎地樂,粥順著嘴角流下來。那個人的臉忽然靠近,薄淡的嘴唇壓過來,把他嘴角的粥溫和地吻進嘴裡。
……
塵封的記憶一個一個片段翻湧出來,然後被壓進更深的地方。
我他媽的不會是要死了吧。易辰想。
朦朧中又想,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還是把他媽的三個字去掉吧。
只是不知道重生過一把,還有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如果順路重生在這裡,機票可就不好解決了啊……
這回羅雋天還會那麼容易找到他嗎……
耳膜的鳴響似乎變得越來越嘈雜,胸前一陣發涼,寒氣大片大片灌進來,易辰恍惚著琢磨失貞跟丟命哪個更合算,又想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哪來什麼貞操,耳朵裡似乎又響起熟悉的LL背景音,“提莫隊長正在送命——”
易辰想,從來不知道提莫也是個烏鴉嘴。
身體忽然被抱了起來,身前的寒風被密實地擋住,耳邊傳來一陣粗噶淒厲的慘叫。隨後是一連串詛咒似的英文。
然後是熟悉的,卻冷冽到可怕的聲音。
朦朧中隱約聽見幾聲爆發的槍響,夾雜著紛亂的腳步聲,模糊而遙遠,沙漏般一點點從聽覺中流逝。
易辰的意識徹底陷入了黑暗。
…
“怎麼樣。”
“輕微腦震盪,左臂肘關節脫臼本來不嚴重,大概是撞碎了玻璃,導致關節錯位,碎片扎進肌肉和關節裡,需要做個手術。”對面站了幾個美國警察,一個一身深色西裝的男人站在病床邊,臉色肅然得讓人懷疑是黑社會老大。華裔醫生的聲音在男人的視線裡越來越低,尾音帶了些顫聲。
男人轉身和警察低語了幾句,警察這才陸續離開。男人終於轉回身來,沉肅地繼續:“會留下後遺症麼?”
“……他身體素質不錯,應該不會。”醫生緊張地扶了扶眼鏡。
“沒事了。”羅雋天后退了一步,看著護士將昏迷的易辰推進手術室。門一寸寸關嚴,病床上的人徹底消失在門後,這才緩緩移開了視線。
…
病房裡的時鐘滴答響著,分針又走了一週,時針指向了五點。
窗外還沒有天亮的跡象。易辰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遠沒了上次被砸腿時候的活力。頭上圍了一圈繃帶,臉色蒼白。左臂嚴實地包裹在白色的紗布裡,一動不動。
羅雋天沉默地坐在床邊,用溼毛巾蓋在易辰低燒的額頭上。
醫生說一個小時醒,如今已經過去了兩個鐘頭。
秒針一圈圈走著,易辰不知道是在昏迷還是在沉睡,靜得無聲無息。羅雋天將白色的被子又向上拉了拉,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腦袋陷進枕頭裡的人。
病床是清一色的素白,襯得枕頭中間的臉越發沒有血色。尖削的下頜還濺了一小塊血跡,已經凝固成深褐色。羅雋天眸色沉了沉,半晌,用毛巾沾了水,將那塊血跡一點點拭去。
右手露在被子外面,帶出一小截病服的袖子。羅雋天正要將易辰的手放回被子裡,觸到手指,卻發覺一陣冰涼。便伸出另一隻手,將易辰的手包裹在手裡。
蜷縮的手指被攤平,焐在寬大溫暖的手心裡。細長的指節攤開,漸漸染上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