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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洞房坐在床上,有個表嫂把他拉到床前,遞了根小秤給他。他先裝糊塗,拿著不知道幹什麼,逗大家笑,然後無可奈何地表演一下,用秤桿挑掉蓋頭。
鬧房的突然寂靜下來,連看熱鬧的孩子們都噤住了。鳳冠下面低著頭,尖尖的一張臉,小眼睛一條縫,一張大嘴,厚嘴唇底下看不見下頦。他早已一轉身,正要交還秤桿走開了,又被那表嫂叫住了。
〃蓋頭丟到床頂上。丟得高點!高點!〃
他挑著那塊布一撩撩上去,轉身就走。但是新娘子不得不坐在那裡整天展覽著。
銀娣一有機會跟兒子說句話,就低聲叫〃噯呀!新娘子怎麼這麼醜?這怎麼辦?怎麼辦?〃
第二天早上,新娘子到她房裡來,低聲叫聲〃媽,〃喉嚨粗嗄,像個傷風的男人,是小時候害過一場大病以後嗓子就啞了。
〃倒像是吃糠長大的,〃銀娣背後說。她對親戚說,〃我們新娘子的嘴唇,切切倒有一大碟子。〃
玉熹倒還鎮靜,彷彿很看得開,反正他結婚不過是替家裡盡責任。其實心裡怎麼不恨?從小總像是他不如人,這時候又娶了這麼個太太。當然要怪他母親,但是家裡來了個外人,母子倆敵愾同仇,反而更親密起來,常在�榻上唧唧噥噥,也幸而他們還笑得出。算他們上了無為州馮家的當。好比兩族械鬥或者兩省打仗,他是前線的外國新聞記者,特殊身分,到處去得,一一報告。他講起堂子里人很有保留,現在亟於撇清,表示他與這女人毫無感情,所以什麼都肯說。
新娘子也有點知道,每天早上到銀娣房裡來,一點笑容也沒有,粗聲叫聲媽。她梳個扁扁的S頭,額前飄著幾絲前劉海,穿著一色的薄呢短襖長裙,高領子,細腰,是前幾年時行的,淡裝素抹,自己知道相貌不好,總是闆闆的,老老實實,不像別的女孩子怕難為情。老氣橫秋,銀娣背後說,沒看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