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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想做人怎麼能這麼沒有抻頭兒,或者叫肚量,這麼多年的交情,又是在他
不順的時候,至於嗎,待時過境遷,想我高肖華什麼人呢!我不想與王芳爭論,還
是沉默。
“有些老中就是這樣,如果你不對他講他很會裝傻,白吃白用你的,象咱們系
裡原來那個李衛,有些中國男人啊,很差……”王芳跟她家裡人沒噴夠,繼續在我
這裡噴。
“自從翔子過來,我煙錢酒錢就連飯錢都快省了,如果我們一起出去坐地鐵都
是刷他的磁卡,他嫌我買TOKEN麻煩……”我不無誇張地對王芳講,看她不說
話,我繼續說:“聽了這些話就替我平衡了舒暢了是吧?你多沒勁啊!”
其實針對剛才王芳說的最後那句話,我想問她全體美國男人都什麼樣,除了庫
克她還了解哪個美國男人的長短粗細,問過之後,如果她氣憤,我不會去哄她,轉
身就回自己的家。
然而現實的情況是我不想再次三更半夜穿行哈林區,更不願意跟一個吃我的喝
我的,特別是我幫他打電話出主意想辦法,之後聽他指責我陷害他的戴曉翔同住一
室。
十五
大概王芳因為我說她沒勁又生我的氣了,所以早上起來她一句話沒同我說,看
那個架式,她要和我決裂。我問王芳:今天是禮拜六,她有什麼計劃,王芳冷冷地
回答她要去學校做試驗,我笑著說別做了,咱們去中城看場電影,她喜歡吃肯德基
裡的土豆泥和沙拉,看完電影去吃快餐。王芳似乎有些猶豫,但她最後斬釘截鐵地
告訴我兩字:不去。
我看著王芳給自己做了一個三明治,不問我是不是也去學校,還是有其他計劃。
我有心摔門而去,不再看她那張挺難看的喪氣臉,但最終我沒那麼做,我陪她來到
學校,告訴她我在機房,有什麼事情找我。王芳極度輕微地點頭,也許根本就沒有
點頭。我說不清自己為什麼能如此忍受王芳,據某本手冊上講是因為深沉的愛情,
我說那純粹扯淡。一夜夫妻還百日恩呢,我又不是禽獸,總有一星半點人類的感覺。
快到中午了,我很餓,網上的“精神食糧”完全不能抵禦腸胃的空蕩。學校餐
廳關門,最近的一個營業的快餐店要走二十分鐘,最後我決定回家。
翔子在家,電視聲音很大,他手裡擺弄著照片。翔子看見我先是詫異,然後笑
著問:“你和王芳沒出去?今天天氣多好啊。”
我沒對翔子笑,但也絕不是一張驢臉,我衝他微微搖頭,開啟冰箱,問:“你
吃飯了嘛?”
“我早飯中飯一起吃了,你沒吃?”
我在冰箱裡翻食物,看見一塊乳酪,跟吃饅頭似的先嚼了。
“我炒的豆角你嚐嚐,還有原來你燉的那鍋牛肉,都放在爐子上呢。”翔子依
然面帶微笑對我說。
我對翔子勉強一笑,我們好象都有些尷尬,我連忙奔向爐子。
我猛吃了幾口後走到翔子身邊,問:“你又新洗的照片?”
“不是,原來從國內帶的,亂七八糟地都散箱子裡了。”
我低頭仔細看,都是一張張作品的照片。我指著其中一張說:“這個好,油畫
還是水粉?”那是一張北京四合院前的風景人物,整體構圖感覺很舒服又別緻,灰
色的天空下,暗紅的大門,破損的土灰牆壁,街道上隱約的行人。大門口一個正在
跳皮筋的小孩,女孩服飾的顏色並不很跳,但肢體形態卻引人注目。我個人喜好色
彩偏暗淡的繪畫,裡面隱藏著朦朧的真實感,不象顏色亮麗的圖畫,讓我懷疑是作
者亢奮後呈現給觀眾的假象。
“水粉,後來改了張油畫,我還帶影印件了。”
“給拿出來看看。”我要求翔子。
翔子從皮箱裡翻出一個硬紙筒,他開啟,往床上一倒,一卷畫掉了下來。翔子
翻著,然後他舉到我面前一張與剛才同樣構圖的作品,只是小女孩改成一個蹲在地
上聚精會神玩玻璃球的小男孩了。
“真不錯。”我由衷地讚美。儘管彩色影印的效果使很多細節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