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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八個月零八天的那一天,衛國提著大包小包,終於回到了家裡。
他已經離開家有七個月的時間了,寶寶已經從剛生下來的一點點,長高了不少。
衛國抱著自己的兒子,看著他眼睛裡又大又圓的黑眼仁子說:“小嬰兒的容貌變化真快,我走的時候,記憶裡是那麼個樣子,現在卻變成了這個樣子,不過,真的是越來越像我了,你瞧這鼻子,跟個蒜頭一樣,沒有鼻樑,多可愛的,還有這眼睛,不大不小,多適合這臉型的。”
旁邊站著的冬梅說:“你就說娃長了個小老鼠的眼睛,多像你的,什麼不大不小。”
從院子走過去的衛國媽聽到後,立刻插話說:“我孫子眼睛小咋了,眼睛小聚光,才厲害,才有福。”
可是,小寶寶在衛國的懷裡呆了不到一分鐘,就張大嘴巴哭了起來,他根本不認識眼前的這個就是爸爸的人,一種陌生感,讓小寶寶不由自主的哭了起來。
同時,衛國也為自己常年不在母子身邊而感到歉疚。
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衛國提著行李,冬梅抱著寶寶,後面跟著衛國媽衛國爸,一家五口人,來到了那個熟悉的三岔路口“鍋吊”等車。
在他們上車的那一刻,衛國媽難過的哭了起來,她不知道與孫子的這一別,要多長時間才能再次相見。
而冬梅的心裡,卻一片喜悅,她幻想著外面世界五彩繽紛的繁華,無拘無束的生活,和和美美的日子。
總之,一切都在期盼當中。
火車上,冬梅看著坐在對面又黑又瘦的衛國,心疼的說:“這次咋了,比上次黑瘦了許多。”
衛國解釋說:“搬了回家,被戈壁上大太陽給曬的。”
冬梅聽不懂問:“搬家,為什麼要搬家?”
衛國道:“鑽井隊,一年打一口井,井打完了,就要搬家,搬到一個地方,繼續打井。我們石油工人頭戴鋁盔走天涯嘛,哪裡有石油,哪裡就是我的家。”
說著說著,衛國竟然興奮的唱了起來。
冬梅對鑽井隊生活的一切都滿意,唯獨對“住房”地窩子不滿意,她一想到要帶著寶寶住那種透氣性極差,而且空間及其狹小的地窩子就滿臉的愁容。
衛國看到冬梅緊鎖的眉頭,關心的問冬梅道:“咋了,不舒服了嗎?”
冬梅憂心忡忡的說:“一想過去後住地窩子,我就發愁,能不能不住地窩子啊?”
衛國笑了笑說:“可以不住地窩子呀。”
冬梅以為衛國跟她開玩笑,因為單位房子緊張,就連地窩子都供不應求,她只是嘴裡說說,不住地窩子,住哪裡去呢。
衛國要打消冬梅的疑慮,繼續道來:“單位職工家屬的住宿問題不能很好的解決,局領導早已經考慮到這個問題了,這次搬家,剛好有其他單位撤走,我們就徵用了他們剩下的舊房子,房子雖然舊了點,但都是那種防風防雨,結實耐用的磚瓦房呢。”
冬梅高興的問:“那我們去了之後,能住上磚瓦房嗎?”
衛國拍拍胸膛,自信滿滿的說:“普通的鑽工都住上了,我一個當幹部的技術員會住不上嗎?”
冬梅聽後,故意打壓衛國的傲氣說:“驕傲自大,當個技術員就很了不起了嗎?”
說完,又對著懷裡的小寶寶說:“寶寶,看你爸爸多牛的,都是技術員了,你以後長大了,也像他看齊,也當個驕傲的技術員。”
衛國一聽這話,心裡很不是滋味,說:“我孩子以後,可千萬別幹我這工作,不僅勞累,而且還危險,有家難回,子無所教,父母無所養,我就是砸鍋賣鐵也要供他上大學,將來吃一碗輕鬆飯,舒舒服服,快快樂樂的過一輩子。”
衛國提著行李走在前面,冬梅抱著孩子跟在後面,繞過高聳的井架,趟過一片胡楊林,衛國指著遠處那一排破舊的磚瓦房,告訴冬梅說:“瞧,那就是單位給職工家屬提供的房子。”
冬梅放眼望去,只見遠處那房子破爛不堪,殘垣斷瓦,與自己心中想象的,嶄新的磚瓦房子,差了好大一截子,不由的心中一涼,心想什麼時候才能跟著衛國住上嶄新的磚瓦房?
走進房子,房子的牆壁和屋頂已經被煙燻的烏黑,水泥地板也坑坑窪窪,凹凸不平,不過讓冬梅欣慰的是,衛國已經提早把房子收拾好了,而且裡面還擺了一些像樣的“傢俱”,兩張單人鋼絲床並在一起,組成了一張大的夫妻雙人床,衛國專門還把床兩頭的護欄用鋼筋焊了焊,他說為了防止小孩子亂跳,不小心掉下去而焊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