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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濤濤已經不滿足於在垃圾堆裡找解放鞋了,他會跑到稍遠一點的土路上去尋找,他要找到一雙大一點的解放鞋,好拿回家,給爸爸和媽媽作鞋底。
尋了大半天,最後在一塊石頭後面,找到了一雙扔掉的,不錯的解放鞋,他高興的把鞋揣在懷裡,順著原路往回走。
可是,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卻被幾個二三年級的小孩子擋住了去路,他們詢問濤濤是不是八隊的子弟。
濤濤點著頭說是。
幾個小孩一聽濤濤說的是方言,不是普通話,在看看濤濤髒兮兮的臉蛋,亂亂的頭髮,和不怎麼幹淨的衣服,就認定濤濤是附近老鄉家的孩子,不是八隊小區的孩子,於是擋住了濤濤的去路,堅決不讓他進去。
這種情況濤濤之前也遇到過,他總是會等到那幾個大哥哥回家了之後,他才悄悄的溜回家。
可是這次,濤濤知道媽媽和爸爸還等著自己撿到的解放鞋呢,怎麼都要進去。
幾個小孩就是不肯,說濤濤進去的話,會偷東西,於是開始拉扯濤濤,濤濤拼命的反抗,最終寡不敵眾,被幾個高年級的大哥哥拉住打了一頓,並打破了鼻子,流出了鼻血。
冬梅看到回到家的濤濤,滿嘴的血,頓時滿肚子的氣,準備領著濤濤去找那個幾個孩子,可是轉頭一想,這也解決不了問題,問題的關鍵在於入鄉隨俗。
於是,她扔了正在作的鞋幫子,把濤濤拉到跟前,一邊給濤濤擦拭嘴角的血,一邊鄭重其事的給濤濤說:“我們以後說話不說咱老家的方言了,我們說普通話怎麼樣?”
濤濤哽咽著說:“好,可是我不會說。”
冬梅拍拍濤濤身上的塵土說:“什麼都是學的,不會說,咱們學,早晚都會說的。”
濤濤點點頭說:“好。”
冬梅突然停下了手裡的活,用手指著濤濤,用蹩腳的普通話說:“好,從現在開始,誰都不許說方言了,咱們家的所有交流都必須用普通話,誰要是說方言,就要把那句用方言說的話,重新用普通話說一遍。”
冬梅說完蹩腳的普通話,把舌頭在嘴裡繞了繞,自己都覺的很難受,作為一個大人,說了三十年的方言,突然一下子改說普通話,別提有多不自在了。
濤濤笑著,用普通話回答說:“好,我們以後就說普通話。”
從此以後,家裡面出現了奇怪的現象,冬梅和濤濤娜娜說話,用普通話,和衛國說話用方言,有時候一家四口人在一起說話的時候,一會方言,一會普通話,甚至有時候方言和普通話摻雜在一起,洋槍怪調,逗的大家矇頭大笑,可是即使這樣,冬梅也一定堅持說普通話。
不到半個月,冬梅就發現濤濤和娜娜都可以流利的說一口標準的普通話了,而且可以把許多普通話裡沒有的方言的詞彙用普通話的音給發出來,可冬梅自己的普通話還是那樣的生硬,沒有一點的改觀,她心理感嘆小孩的語言天賦真是太厲害了,同時心理遐想,如果把小孩子放在一個說外國話的環境中,說不定不到三個月,小孩子就能說一口流利的外國話呢。
冬梅雖然是個農村婦女,可是每當她看新聞聯播的時候,當看到翻譯官翻譯俄語的時候,總是羨慕不已,她高中的時候非常的喜歡俄語(那時的高中不學英語,學的都是俄語),可是並沒有好的師資和條件去學習俄語,他只能無奈的放棄。
中午,冬梅破例給大家做了一鍋香噴噴的臊子面。
臊子面,顧名思義,是需要肉臊子的,可是肉太貴,家裡根本買不起,冬梅靈機一動,去買了些便宜的豆腐丁丁,又買了一點點豬油,再加上在野地裡拔的一些野蔥和蒜苗,還有野菜,全部匯在一起,一鍋香味撲鼻的臊子面就做成了。
一家四口人圍作在一張小桌子上,吃的汗流浹背,兩個孩子更是吃完麵,喝完湯,還要把碗端起來,伸長舌頭,在把碗底子舔一遍。
吃完飯,一家人圍作在床上聊天(在那個沒有電視的年代,聊天是唯一的家庭娛樂),衛國趁著孩子不注意,悄悄的拉住了冬梅的手。
冬梅趕緊一把甩開衛國的手說:“孩子在呢,你幹什麼?”
衛國看著冬梅的眼睛說:“時間到了,我明天就要去上班了。”
冬梅知道衛國馬上就要去上班,但具體不知道是那一天,突然知道是明天,冬梅的心裡還是隱隱的有些不捨,可是她嘴裡卻說:“趕緊去,好好上班,給娃娃賺學費。”
衛國有些慚愧的說:“恩,我知道了!我這一去,大概得半年後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