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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話有異義,又想起我的拜託,只不過是一句安慰玩笑之語。可眼下最迫切的事是把十三打發走,無奈,忙點點頭道:〃等你回來!〃十三得意之色立顯,捏了捏我的手,對四阿哥道:〃四哥,這兒就勞您照應著!〃四阿哥微頷首道:〃放心!〃十三回頭笑看我一眼,出門而去。
我大聲補了一句:〃等你給我帶雞腿回來!〃心中微微得意,橫著你不能折回來,當著你四哥的面讓我承諾什麼。
四阿哥淡淡看我一眼,轉身在軟榻上坐了下來,我大驚,他這是做什麼?坐等著看我受折磨的醜態百出麼?本想〃請〃他出去,一想,他是別院的主人,可不是愛呆哪兒呆哪兒麼?而且這位蠻橫無理的主兒,和他說話只能是自討沒趣。
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默默忍受。屋中一片靜默,只有〃沙、沙、沙〃像是書本翻頁的聲音,他居然在看書麼?我抬眼望去,卻不妨和四阿哥的目光對個正著,幽黑眼眸中一閃即逝的擔憂,讓我一怔。而瞬間回覆的漠然和冰冷,我想我是眼花了。
藥湯已經由深褐色轉為淺褐色,痛癢難當的感覺也不復存在,只有一種陌生而灼熱的渴望,彷彿一條小蛇般在周身血液中不斷遊走,不知道自己的意志力到哪兒去了,連記憶都變得模糊,身體裡像是有一把火,有著一股陌生的疼痛。那種疼痛,類似飢餓,但是卻又比飢餓更加地讓人難以忍受。
我有些茫然地抬頭,漫無目的看向四周,遇上四阿哥冰洌的目光,瞬間清醒。心中暗悲,這才過了多久?已然神志不清!今天怕是熬不過去了。
〃咳!〃我清了清嗓子,道:〃采薇有一事相求,若是一會兒我迷糊了神志,有何失常舉動,請四阿哥行個方便,替我了斷。〃
四阿哥似笑非笑,黑眸中帶著一絲嘲弄,道:〃放心,我向來不會對送上門來的禍水感興趣,絕不心軟!〃
哈,這個人大概是世上罕見的冷血動物!如此刻薄的言語,倒使我怒極反笑:〃哦?禍水?人說紅顏禍水,四阿哥如此抬舉奴婢,稱奴婢為禍水?〃
四阿哥一扯嘴角,笑道:〃的確是抬舉了你,不喜歡禍水這個詞兒,就叫禍害吧!〃
我心中又怒又笑,這位四爺鬥起來嘴還真是一把好手,想到他奪取皇位後行事之狠辣,針鋒相對道:〃禍害?我禍害了你麼?依我看,四阿哥您就是一〃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主兒!唉!可與秦始皇一較高下啊!〃言畢,搖搖頭故做嘆息之狀。
看他斂了笑,眸中怒意橫生,心中好生痛快,復又補上一句:〃啊!奴婢失言,請四阿哥大人大量,饒恕則個!奴婢方才所言大錯特錯,秦始皇是皇帝,而四阿哥您。。。。。。〃我故作惋惜之意,接著又笑道:〃我看您還是與柳下蹠決一雌雄吧!〃
想他貴為皇子,自幼飽讀詩書,應該知道柳下蹠這個典故,我拿一位被稱為〃盜蹠〃的農民起義家與出身尊貴的天之驕子相提並論,在把身份地位看得無比重要的皇權社會里,於他而言,應該是莫大的恥辱吧!
果然,四阿哥鐵青了臉,怒形於色,狠狠盯著我。我在心中暗爽不已,別過臉去,不再看他。
一陣怒氣沖天的腳步聲,停在我面前,我索性閉上眼,擺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這會子殺了我,於我而言是一種解脫。
預想中的〃暴行〃並沒有如期而至,我睜開眼睛,不解地看向四阿哥,他正直勾勾地看著水中我的身體,雖然我穿著褻衣,並無春光可看,可他是如此令人厭惡。。。。。。
我又羞又怒,下意識地掬了一捧水就向他灑去,饒是他反應再快,也是躲避不及,被迎面澆了個正著。水珠順著額頭滑到四阿哥那雙幽黑冰冷的眼,繼續下滑到了那刻薄的雙唇,又流過了下巴,一滴一滴,灑在衣襟上。。。。。。
我怔怔地看著,四阿哥彷彿有些不可置信般地瞪著我,我心想這回算是徹底惹惱他了,應該可以〃解脫〃了,卻見他幾乎是咬牙切齒般地吐出一句話:〃你自以為國色天香麼?可惜不過爾爾,並無甚看頭!〃
言畢轉身出門。呯,門重重的被關上,門外傳來他惱怒無比的聲音:〃通知胡太醫換藥湯!〃
我低頭看了看藥湯,就在我與四阿哥針尖對麥芒鬥得熱火朝天的過程中,不知何時已然變清。我有些恍然大悟,方才四阿哥看的是藥湯,我的確是〃小人〃了一回,只不過這四阿哥也不是君子。我撇撇嘴,心道:那也就用不著愧疚了。
注:最早說出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是柳下蹠。 世人稱其為〃盜蹠〃。
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