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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私以為此舉是康熙爺刻意做給眾人看的一出好戲,康熙爺要令人知道,兄弟手足不可失和。
狗咬狗,一嘴毛。我對大清皇宮產生空前的厭惡之情。對權力的渴望會讓人心靈扭曲,完成從人到獸的轉變。十三是活生生的例子,我甚至以為康熙爺此次對他的圈禁是英明無比的,十三應該受到懲罰。任何一個人都絕不應該對至親之人下殺手。
可是,我也在擔心。十一月初冬的寒風中,太子被釋,而十三仍然被囚,難道他要這樣淒涼地等到雍正即位?十四年,如此漫長。一念及此處,心裡就翻天覆地湧上苦楚悲痛,沒有預兆的淚水傾刻間衝出眼底,傷心難抑。
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無能為力。甚至不能多問一句,我害怕知道他現在的境況。我對自己說:眼不見為淨。把萬事紛紛,盡皆忘棄。
只能寄望於太子復立。康熙爺顯然對十三手下容情,未將他被囚禁的真實原因召之於天下,只要重新確立太子地位,十三極有可能被寬釋。
天不從人願,我想要的寧靜竟然也成為奢望。陳一林,這個鑽營奸佞的小人,幾年來與我井水不犯河水,偶爾遇見也是佯裝不識,偏在這樣動盪不安的時期找上門來。
他笑得詭譎而富有內容:〃姑娘別來無恙?〃我福一福身,淡淡道:〃有勞公公關心,采薇很好!〃
陳一林沉吟片刻,低聲道:〃我今日前來,有一事相托。〃我佯笑道:〃公公手眼通天,哪裡用得著采薇?采薇不過是餑餑房的小宮女,會做的只是點心,其它的事情,只怕是力不從心!〃
陳一林笑容滿面,〃我要姑娘做的事自然是姑娘力所能及之事。只不過想請姑娘知會八爺一聲,老奴想見他一面。〃
我冷冷道:〃我與八阿哥素少往來,這等牽線搭橋之事,只怕是做不好!〃陳一林實在不是個東西,眼見得太子失勢,想要巴結八阿哥未果,就找上我來做這見不得人的勾當。他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如此特殊,八阿哥怎能毫無顧慮納入麾下?豈不是授人以柄麼?更有甚者,他竟然如此見利忘義,迫不急待,毫無半點君子之風。
陳一林冷笑一聲:〃姑娘幾年前說的話可曾記得?你說〃勝負難測〃,依如今看來,姑娘沒有選擇十三爺,卻與十爺十四爺走得很近,可見是心中屬意八爺。豈是一句〃素少往來〃能撇得清的?姑娘當年說的話,字字猶在耳邊,今日是想反口不認麼?〃
我極力回想當日所說的話,確定自己並無任何有關權力的承諾,遂道:〃當日采薇年少不懂事,行事說話自然有失嚴謹,無心之言,望公公海涵,聽過也就罷了!采薇曾承諾過公公的恩德,來日有能力之時必報,公公若要銀子,只要開口,采薇必傾盡全力償您所願。至於其他的事情,恕采薇無心亦無力辦到!〃
陳一林陰惻惻道:〃姑娘是明白人,我也不與姑娘拐彎抹角,銀子我不缺,不過是想為自己謀一個好的將來。現如今也只不過盼著姑娘在八阿哥面前美言一句,只要見上一面而已,姑娘也不肯相助麼?你當日所說的話,我若給你抖落出來,你還能有安生日子過麼?只怕不是倒一個月夜香就能過得去的!〃
威脅?我生平最恨。我冷笑道:〃當日之言,本就無心。更何況陳總管能抖出什麼來,采薇也不缺能抖的料,嘴長在自己臉上,要說什麼也全憑自己個兒。我勸陳總管還是消停消停罷,如此多事之秋,你不安分守己卻要惹是生非,豈是您一位堂堂總管該有的見地!話我摞這兒了,你要銀子,我有多少給你多少!至於別的,您自求多福,自尋門路,我絕對袖手旁觀!若定要生出些事端,我死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
陳一林臉陰沉沉得如同暴風雨欲來,陰毒狠厲,我不再多言,微欠一欠身,轉身離去。手心已是冷汗涔涔,他必定不會輕易放過我,而我實在是外強中乾,話說得狠絕,卻苦無良策可對。這些話,不可令外人知曉,我無人可求,真正需要自求多福的是我自己。
心神不定過著日子,從未有過的惶惑無助。從前的我,總是有人暗中相助,這一回,我只剩下自己。幸好,陳一林沒有再生事端,難道是被我的色厲內荏唬住了?我失笑,難道真的是狹路相逢勇者勝?
時間晃悠而過。又是臘月初八,下了第一場冬雪,灰色的天空似乎在湧動著什麼,空洞而暗沉。初冬的雪有種羞澀而委婉的姿態,細碎靦腆,緩緩飄舞,是大自然的舞蹈。
雪花落在掌心,可以清晰地看見那六角形的花朵層層疊疊的形態,可以感覺到藏在雪花那份沁涼後的燃燒著的熾熱,它們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