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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磯斂容,徐徐言道:“大師兄思慮的詳盡周到,原是最好不過。只可惜天有不測風雲,總有許多事情想不到,如今人去樓空,倒辜負了大師兄這番好意。”
裴玄義道:“辜負了我倒沒什麼,怕的是有人當真妄顧師命,辜負了浮雲城的列祖列宗、上下子民。”
這話分明已有指斥之意,童玄成見裴玄義越說越不像話,忙制止道:“大師兄——”
李玄磯表情依舊平和,抬眼看看尚悲雲,微笑道:“悲雲,你們去亭子那邊看看,問問童夫人、霍夫人她們都吃好沒有?”
霍不修聞言,立刻會意,站起身道:“酒也吃的差不多了,咱們也去那邊鬥草玩玩。”一邊揮手招呼闕金寒,“走走,一起過去看看。”
眼望霍、尚、闕三人出了廊道,到了那亭子裡,李玄磯這才轉目看向裴玄義,面上雖帶著笑,眼中卻隱現犀利的鋒芒,道:“大師兄還有什麼話說?不妨說的明白一些。”
裴玄義鼻中輕哼一聲:“城主幹什麼要支走他們?莫非是做賊心虛?”
李玄磯眼盯著他,一霎那間臉上再無笑意,冷冷道:“支他們走,無非是要給裴副城主留點顏面。”
“給我留點顏面?”裴玄義反唇相譏,“是給城主自己留面子吧?”
李玄磯將椅子往後拖開,直身坐正,肅然道:“當著晚輩的面,有些話我實難出口,畢竟你是我大師兄,又身居高位,我總要顧忌你的臉面。不錯,洛小丁失蹤一事我確有失察之罪,可大師兄你,竟將那些道聽途說的東西拿來說笑,到底還有沒有顧著為人長者的尊嚴?你便是要派我的不是,也該拿真憑實據來,如此信口開河,就不怕折殺了你的身份?”
裴玄義被他一通數落,張口結舌半晌說不出話來,良久才道:“你要真憑實據是嗎?只要洛小丁不死……我總有一天找得出證據。”
李玄磯頷首笑道:“好,我等你的真憑實據,只不知大師兄這證據是去哪裡搜尋?是去潞州的得月樓找坊間的姑娘們來問,還是去雲陽王世子那裡尋來?”
裴玄義臉上頓時一陣青一陣白,望著李玄磯道:“你……你……”連說兩個“你”字便再說不出話。
李玄磯繼續道:“大師兄做了什麼事,心裡最是清楚,我也就不多說了。你身為浮雲城副城主,總也該知道謹言慎行,別白白的被底下人看輕了。”
裴玄義此時才知自己的一言一行均在李玄磯眼皮子底下,多少有了幾分忌憚,嘴上便不敢太過猖狂,黑著一張臉不作聲。
李玄磯又道:“洛小丁在浮雲城六年,是你們看著長大的,你們若不放心,便等金寒找回他來後驗看,果真如外間所言,再來理論亦不為遲。”他站起身,對廳門口站著的秦管家道,“我去更衣,你過來招呼大師兄跟三師弟……”說著便已走出了花廳。
童玄成見他走遠,提了酒壺幫裴玄義斟滿,低聲道:“幸而是在家宴上,倘是上了議事廳,大師兄這番話一旦出口,難保不引起軒然大波,到時若拿不出證據,這以下犯上,詆譭城主的罪名只怕便坐實了。”
裴玄義經他這一提醒,心頭倒跳了兩跳,同童玄成飲了兩盅,略坐了一坐,也不待李玄磯迴轉,便帶了兩個小妾告辭走了。
這時已近黃昏,餘人見他離去,也都紛紛向李玄磯辭別,李玄磯經裴玄義一鬧,心情大是不暢,便也不再挽留,命秦管家將諸人一一送出門去,唯獨將闕金寒留下,詢問洛小丁之事。
闕金寒將這一兩日搜查的結果細細向他說了一遍,李玄磯叮囑幾句,方放他回去。
出門之時天已落黑,闕金寒一路走去,待到路口時,卻見那裡停著一頂青呢小轎,等他走近,那轎簾便被旁邊站著的轎伕掀開,闕金寒微微一愣,便見裴玄義自裡面走了出來。
闕金寒只好走上前去給他行禮,問道:“大師伯在這裡做什麼?”
裴玄義衝他點頭笑道:“我在等你,時候還早,到大師伯那邊去坐坐吧!”
闕金寒連忙推辭:“不了,我還要趕回去帶人巡夜,就不打擾大師伯了。”躬身行個禮,便要轉身離開。
裴玄義在他身後道:“你是趕著回去找洛小丁吧!再找也是白費力氣……倒是真正的徒勞無益呢。”
闕金寒腳下一頓,忽然想到開宴之時裴玄義的那番話,頓生滿腹疑慮,忍不住回身走了回來,遲疑了一下才問:“大師伯這話到底什麼意思?”
裴玄義微微一笑,並不回答,只問:“我問你,你如今可有洛小丁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