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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小丁雙唇緊抿,說不出話來,師父盯著她,那樣銳利的目光,像一把利劍,斬開了陰霾,她精心藏匿的秘密,在這目光下,無所遁形。她再也無法承受,低下頭去:“我得罪了雲陽王世子……”
“你全都知道的,是麼?”李玄磯苦笑,“我不問,你便不說,事事藏著瞞著。在潞州時,你說你去跟蹤左金鵬,除此,你還做了什麼?”
洛小丁抬頭看他一眼,應道:“沒有。”語聲迅速而短促,竟是半點也沒有猶豫,可那眼神卻在剎那之間閃得遠了。
李玄磯緩緩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冷聲道:“你再說一遍沒有!”
洛小丁不敢往後退,心頭一陣緊一陣慢,只覺背心額上冰涼一片,想是出了一身冷汗,強力自持道:“弟子跟蹤到雲陽王的潞州別院,中途被人發現攔阻,捱了人一掌,只好退回來,真的不曾再做什麼。”
“那你又如何知道是谷落虹派人暗害於你……你還知道什麼?”
“師父明鑑,弟子真的再沒什麼瞞著……”洛小丁腦中嗡嗡響成一片,只覺鼻中熱乎乎地有什麼東西涌出來,她微勾著頭,眼看著兩道血線往下直墜,卻是一動也不敢動,任其往下直流,一眨眼間地上已是殷紅的一灘。
“怎麼回事?”眼見她鼻血不止,李玄磯也由不住驚慌失措,雖是惱恨,卻也顧不上了,伸手扶住洛小丁後腦,道,“先別亂動,快抬起頭來。”
洛小丁這才抬起頭來,她仰著頭不敢亂動,李玄磯伸指迅速在她頸後一按,點了後頸一處穴位止血,隨後便忙個不停,又是拿棉花,又是拿巾帕,終於收拾妥當,將她扶到矮榻上躺好,又開門叫小郭端水進來,絞了個冷帕子敷在她額上。
待小郭將地上血跡收拾乾淨出去,他才在榻邊錦凳上坐下,拉過洛小丁的右手切脈,只覺脈細而行遲,來往艱澀不暢,如輕刀刮竹,竟是澀脈。他微皺起眉,問道:“你這些日子在吃什麼藥?”
洛小丁微微偏過臉去,臉色雖是蒼白,倒也平靜,然而長睫忽閃,眼底分明有淚光閃動。李玄磯最知道她的脾性,表面上雖柔和恭順,實則倔強無比,這一年多來雖常被他斥責怒罵,始終不曾見她在自己面前落淚,便是中了曲沉絲,她也能咬牙忍下來,而今她竟在他面前微露弱態,可見是將她逼得狠了。
李玄磯望著她無聲嘆氣,眼見她伸袖偷偷去拭淚,心頭頓時一陣陣痠疼上來,竟是再無主意。他的手從她腕上緩緩滑下去,將她細瘦修長的手指緊握在手中,一字字道:“小丁,如今你與師父生死息息相關,你萬不能再瞞著我什麼……”
洛小丁心頭一熱,幾乎忍不住要將潞州偷聽到的那些話都說出來,才一張口,耳邊便又響起江蘺冷冷的聲音:“殺了她毀屍滅跡,一了百了。”她渾身一顫,到嘴邊的話便再說不出來,若是師父知曉谷落虹說的那些話,她還活得成麼?她只覺師父握著自己的雙手燙得灼人,心裡越發惶恐,手上使力,竟一下子便將手指從他手心中抽了回來。
李玄磯臉上神色微變,隨即便站起身來,淡淡道:“那些藥你最好別再服了。”他走到門邊招呼小郭,“叫鷓鴣來扶三公子回房去。”
一晃便到臘八,臘祭之後,年節便算開場,到臘月二十這天,闕金寒也自晉陽趕回,李玄磯有些日子沒見二弟子,自是甚覺歡心,一年多來三個弟子好不容易聚齊,於是便吩咐人設了家宴,師徒四人連帶徒媳霍元宵,又請了霍不修夫妻前來,七人共聚一堂,歡聲笑語不斷,取松院總算熱鬧了一回。
席桌按長幼順序排下來,洛小丁左首竟挨著闕金寒,她心裡雖是不喜,卻也無法,好在右邊還有霍元宵。自尚悲雲婚後,洛小丁一直未出過門,也沒見到這兩人,這時再見,只覺霍元宵出脫得更為美豔,形容舉止也穩重了不少,想來是尚悲雲調教有功。
正胡思亂想,忽見霍元宵低頭衝她一笑,笑得頗有些古怪。她正覺奇怪,霍元宵已往她手裡塞了一樣東西,一邊還衝她使眼色。洛小丁捏著那東西,只瞄了一眼,便已頭痛起來,那竟是前次薛稚燕給她看的那個荷包。桌上這許多人,她也不好推託,只好將那荷包往腰帶裡一塞,面上卻不動聲色。
霍元宵望著她嫣然一笑,又衝她眨眨眼睛,轉過頭去跟尚悲雲說話。
開宴後,闕金寒不停向師父敬酒,李玄磯難得高興,竟是來者不拒,其餘人見此也都來湊熱鬧,紛紛向李玄磯敬酒。一時之間,眾人都已敬完,只剩了洛小丁一人未敬,人人都拿眼看著她。
洛小丁不敢飲酒,只得以茶代酒,正向師父祝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