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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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做樣子,聽憑煙冒著煙,但那樣子真像女特務或者交際花之類。總之,一種壞壞的氣氛,像煙味那樣罩在屋子裡,既嗆人又醉人。
歇了一陣,再跳。
因為女生少,剛才沒跳的男生重新上場,一人抱著一個……有的女生氣喘吁吁地假裝抗議:人家累了嘛,你們可以輪著休息,可我們只得一刻不停!真是的!
聽聽,這話,多刺激。似乎這種輪番上場的次序有某種說不清楚、令人癲狂的“壞”在裡面——女生不停,男生輪流!輪著上!多麼驚人的玩法!
總之,這一輪,丹青不得不歇下來,看斯佳被另一個男生摟著跳——他坐在一邊,看得牙關緊咬,因為他非常不喜歡那個換下他的男生,他是這房子的主人,他還繫著條領帶……
為了安撫自己,丹青索性重新細看起斯佳。她身形特別挺拔,好像無形中有根繩子在往上提著她。她的毛衣不算太緊,每轉一個圈,都可以看見她的胸脯輕輕地蕩一下,毛衣上水波起伏……她的下肢,靈活而伶仃,配合著腰與臀,形成各種各樣美不勝收的角度與姿態……
丹青下意識地摸出口袋裡的紙與筆——這習慣是跟美術系的一個年輕助教學的,覺得很有氣質呢,只是很少有機會或有勇氣掏出來。今天雖然觸景生情掏了出來,但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就他目下的水平,並不能畫好斯佳的肢體與神韻,她的萬分之一也畫不出來。但能怎麼辦呢,可不能白白地就這樣看過去,太優美了,太罕見了,以後哪裡再會有機會看到!
丹青憋著股氣兒,三下兩下假裝老練地勾,勾輪廓,勾小腿,勾胸形與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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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人敲門。聲音不大,但很嚴肅。
擁有這間屋子的那個同學放開斯佳,去開啟門。一個乾瘦的中年婦女站在門口。她謹慎地伸了一條腿進來,用手扇扇滿鼻子的煙,一邊仔細地打量了男生女生一大圈。有個女生穿了鮮豔的紅色裙子,她看得尤其的仔細,像裁縫要學習手藝似的。接著,她又抬頭看看屋頂上被關了的燈,在蠟燭與紙花上停留了一會兒,包括地上的菸頭、窗臺上的酒等等。這過程實在漫長,並且她的表情極其抽象,如同一幅失敗的人物肖像:我是居委會的。剛才有居民反映這裡動靜很大……噯,你們都是些誰呢?這可是李書記家的房子?
怎麼啦,我是李書記的兒子……在自己家裡過聖誕節,跟同學搞個小舞會,難道這事兒還要跟您彙報?因為有女生在場,那同學顯得很囂張。他嘴裡含著塊泡泡糖,在牙齒間輕浮地繞來繞去。
哦,既然這樣……那你們繼續玩,不過,注意影響,聲音輕一點。她好像一下子就滿意了,把腿收回去,輕易地消失了。這個看上去極為難纏的女人,為何像孩子那樣,一根棒棒糖就可以讓她閉嘴?
不管了,不要壞了興致。繼續玩!
像休止符後的主題重現,大家有種交戰得勝後的放縱,紛紛舉起酒杯,把冰涼的紅酒一飲而盡。有人把磁帶換成了迪斯科,大家一起扭起來。哦呀,那可真叫舒服,把屁股拼命往外送,左一下,右一下,前一下,後一下。用勁兒!再用勁兒!用最大的勁兒!現在還是冬天嗎?還要穿什麼棉襖戴什麼帽,熱死了,脫掉,全脫掉!最好脫得精光光才爽快!
丹青沒有上去,他手忙腳亂地換了紙,又畫起這個時分的斯佳。瞧,她跳迪斯科多帶勁兒多打動人呀,瘋狂了一般,頭髮那樣甩,腰那樣扭,胸那樣挺,胯那樣送!丹青的筆都要抖起來了,沒法子落筆了。真好啊,他真慶幸自己好歹學了一兩招素描,勉強可以替斯佳留下點什麼……
這一場舞把所有的傢伙都累趴了,也熱壞了。音樂停下,各人東倒西歪地找地方休息。
他們全都進房間了,男生進到一起,把棉毛衫掏出來風涼,女生進到一起,把頭髮高高紮起來風涼,別的還能怎麼的。
斯佳仍然留在客廳裡,她用手捋著溼乎乎貼著鬢角的頭髮,又開始*服了,神情滿不在乎。毛衣裡面是件無領的棉開衫,甜美的粉紅色,像一幅用色偏暖的人體油畫。
在弄什麼呢?她熱乎乎地湊過來,抓起丹青的那幾張紙準備煽風,突然又停住。
嗬,這是什麼?你是個畫家!達達派?野獸派?立體派?接著,她又提到幾個大名鼎鼎的畫家,表明她對藝術並非完全無知。說著這些,她語調上揚,似有些諷刺,但她的表情卻又略顯佩服。那麼她心裡面呢?說不定又是第三種想法!丹青完全搞不清楚。她一邊擦著汗,一邊一張張翻看過去,嘴邊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