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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皓天查過殊晚資料,知道這件事,但他不曾放在心上,殊晚這樣的高手,手上應該不缺錢。房子雖貴,但慕皓天一死,趙家給她十套八套都不嫌多:“你應該知道,如果我就這樣死了,對趙長鴻十分有利。”
“那與我有關係嗎?”殊晚不明白。
“你為趙長鴻效力,對不對?”
“以前是。”殊晚答。
“現在呢?”慕皓天問。
“我為程歸錦效力。”殊晚認真回答。
“程歸錦給你多少錢?”
“加上車補、飯補,一個月八千多吧。比之前在汽車美容會所少,不過,他會教我演戲。”有好吃的也會分給她,更有前途的工作。
還在裝!對,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底細已被他知曉,慕皓天眼珠一轉,決定不揭穿她:“殊晚,你不想我死是不是?”
這是個難以回答的問題。殊晚抓耳撓腮,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殊晚恨不得他死!
想了想,殊晚中肯地回答:“我覺得房子比較重要。”
他的命難道不值兩套房子?慕皓天不知她話中真假,卻在黑夜中發出疏朗笑聲:“我知道了。”
她並不想害他,慕皓天忽然心情很好,彷彿多日的積鬱被浩浩江風一掃而空。他擰了擰衣褲上的水:“走吧,看看船在不在上游。”
月色清朗,但慕皓天沒有夜視能力,只能在黑暗中辨出模糊的影子,黑色的是石頭,灰色是路,亮白色是水,山巒環繞大江,岸邊許多大大小小的石塊,道路難走,走了一段,前面已經沒了路。
兩人只得止步,殊晚煩悶:“我們該怎麼辦?”
“等待救援,或是等待天明。”慕皓天不急不躁,甚至可以說,有點享受的模樣。江邊風大,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吹得半乾,星子在頭頂眨著眼睛,江水載著月光奔湧,沒有高樓,沒有嘈雜的人聲,沒有商場的爾虞我詐,天地之間,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彼此的呼吸和樹濤輕響。
他在江邊的大石上坐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坐。”
殊晚坐下,卻是坐在離他遠遠的地方。
慕皓天不滿,瞪她兩眼,可惜黑燈瞎火,側著臉的殊晚接收不到,眼刀在半空無力落下,吧唧一下落在地上。
慕皓天無奈。
他開始跟她聊天:“你水性很好。”
殊晚:“嗯。”
“你是在水邊長大?”他記得資料上顯示,殊晚從小成長在清水市城郊的果園,果園臨江;幾年後搬到市區,依舊是個瞰江小區。
殊晚:“是。”
“沒想到江水比海水還兇猛。”慕皓天想起落水的情形,仍心有餘悸,“你習慣了江水,是不是?”
殊晚:“是。”
……
慕皓天不悅:“你每次都回一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回殊晚一個字都不回了。
她救他,但不代表他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她討厭這個兇狠殘暴自私霸道唯利是圖的傢伙!
沉默以對。她和他勢不兩立。
“你……”慕皓天氣結。
他懶得跟她再說話。
月亮越升越高,正落在江心,江水如練,奔濺在兩岸碎石之間,吟唱著古老的樂曲。慕皓天轉頭看殊晚,朦朦的餘光勾出她的影子,纖細秀麗。雖看不清眉眼,心頭卻是滿滿的,像是月光從銀盤中溢位。
江上傳來馬達轟鳴聲,一艘小艇從上游駛過來,船上手電筒的光線亂晃,似乎在江面尋找什麼,殊晚一下子興奮起來:“來船了,找我們的嗎?”她站起來,發出大聲呼喊:“喂,我們在這裡!”
慕皓天沒有她的興奮,依舊靜坐在石頭上,鎮定自若。
殊晚在黑夜中揮手:“我們在這裡,快過來……”聲音被江風吹散,她用手攏著,大聲疾呼:“來人啊……”
小艇的人終於發現她,手電筒的光射過來,船隻朝這個方向駛來。
“他們過來了,他們過來了……”殊晚高興得跳起來。江上風大,吹開殊晚的裙襬,手電筒的光正好晃過來,在短暫的光亮中,坐在側後方的慕皓天看到她白皙纖長的美腿,還有臀部!
殊晚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走光,趕緊攏了攏裙子。
慕皓天卻跳了起來:“你居然沒穿內褲!”口氣是難以置信,又是咬牙切齒的,隱隱含著怒氣,“你怎麼能這樣?”
殊晚尷尬:“關你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