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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就不買棉花了,有棉襖穿著呢,睡茅草墊子也冷不到哪兒去。”
千萬別,縮在被子裡還直打哆嗦的雪蘭搓著雙手想,這鬼天氣可真冷啊。
李氏已經捨不得燒煤炭了,只在做飯的時候開火。其實煤炭一點也不貴,一擔才兩毛錢,可是經不住兩毛錢啊。交了這個月的房租,又買回一袋玉米麵,家裡只剩六個銀元了,還夠一個月用。若是還找不到工作,就只能把最後幾樣首飾也賣掉,否則就得露宿街頭。所以李氏唉聲嘆氣的日子比任何時候都多,簡直要愁出白頭髮了。
至於雪蘭,她更沒用,且不說這具身體才十三歲,加上落水體虛,動不動就感冒。所以一天到晚藏在屋裡,生怕凍著,都不敢出門。
雪蘭上輩子身體不好,是個家裡蹲,而且一年裡有半年時間住在醫院。
她當然也不是純米蟲,但只能用很微薄的力量支撐媽媽。儘管如此,媽媽也總是嫌她操勞,不許她多幹活。
雪蘭喜歡寫作,所以經常寫點東西寄去雜誌社,有時候能過稿,有時候不能,每月賺個千八百塊,她還在網路上寫寫連載小說,但這就是她全部的謀生手段了。
不過在這個時代,還真拿不準……
雪蘭開口問李氏要兩角錢。
李氏自然是不肯的,還當她饞了,要買吃的。
雪蘭說:“我要買報紙,還要買紙筆。”
李氏嘆了口氣說:“五姐,咱們現在沒錢,不能胡花。”
“我想寫篇文章投去報社,賺點潤筆費。”雪蘭道。
李氏不懂潤筆費是什麼,好奇地問:“你能賺錢?”
三姐在一旁聽了,倒是有點心動,沒準真能賺錢呢。她上學的時候,班裡有個女學生文筆特別好,寫了一首小詩,連老師都大加誇讚。她把詩寄去報社,結果就發表了,聽說還賺了稿費。那首詩三姐也讀了,只覺得朗朗上口,但她是萬萬寫不出這麼精巧的小詩的。
於是,三姐猶豫道:“倒是可以試一試,不過五姐你能行嗎?”
雪蘭也沒什麼自信,但唯恐拿不到那兩毛錢,於是說:“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沒準還能賺出我們的飯錢呢,總比只出不進好。”
李氏一想,兩毛錢也不多,就給了雪蘭兩個大鋼鏰。
雪蘭套上厚厚的棉衣,迎著風雪出門了。
她沒有帽子,光著頭,露著臉,把手揣在袖子裡,艱難得向前邁進。一會兒,三姐追了出來,替妹妹擋著風,兩人一起向附近的書店走去。
這是家小書店,裡面生著火爐,從外面一進來,暖和得臉都要化了。
書店的掌櫃是個穿長衫的先生,見走進來兩個小姑娘,直接問她們要買什麼書。
雪蘭也不囉嗦,把店裡的報紙一種選了一份,又買了紙筆墨水,可惜他們不賣信封和郵票。最後她看到了一本叫《小說週刊》的雜誌,結果就愣住了。
這本雜誌一百年之後還在發行呢,雪蘭就往這裡投過稿。於是她買了一本,然後和三姐一起回家了。
買回家的報紙五花八門,雪蘭發現雖然還有許多文言格式的文章,但白話文已經佔據半壁江山了。
幾年前,自從一位姓周的作家發表了華夏曆史上第一篇白話文小說後,白話文就逐漸代替了文言文。
有一本雜誌叫《新青年》,雜誌主編陳先生是北大教授,他和李先生一起主張新文化運動,要求寫文章也要隨時代進步。
後來胡先生在 “文學改良芻議”中提出了著名的八不主義,在當時的文化界廣為流傳。
一曰:須言之有物;二曰:不摹仿古人;三曰:須講求文法;四曰:不做無病之國民;五曰:務去爛調套語;六曰:不用典;七曰:不講對仗;八曰:不避俗字俗語。
他認為,新文學的語言是白話的,文體是自由的,這樣就可以注入新內容、新思想。
簡直是為雪蘭這樣一篇文言文都看不懂的人量身打造的好風氣啊!
然後雪蘭又去翻《小說週刊》,結果更震驚了。
每一本雜誌都有每一本雜誌的風格,如果想要往這部雜誌投稿,首先就要學習它的整體風格,然後才動筆。當年雪蘭往這本雜誌投稿的時候,花了很多心思研究,稿子不透過,她甚至修改了幾十遍。
結果現在一看,閃瞎狗眼了,上百年間,這風格根本一成不變啊!
首先是幾篇外文翻譯小說,然後是說明文題材的介紹短文,接著是國內作家的短篇小說和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