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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有云元嬰的強大實力壓迫下來。紅箋再不能躲避,只得任由他將手掌按在了自己的頭頂上。
紅箋不知道別人被季有云按住頭頂,施展洞察術時是什麼感覺,她被牢牢地束縛住,覺著自己就像是一隻被抓在貓爪子下面動彈不得的老鼠。
強烈的不甘湧上心頭。她寧可立時死去也不願季有云從自己的腦海中將那些秘訣洞察走。
雖然紅箋一直對陳載之橫眉冷對的,但同時她又對陳載之有著莫大的信心,陳師弟得到了師祖最後的真傳,加上他過人的資質和復仇的決心,必能順利結丹成嬰。
可僅僅修煉至元嬰,對上戴明池和刑無涯無異於以卵擊石。更不用說還有眼前這個妖異的季有云像條毒蛇一樣藏在後面。
那道靈泉,是丹崖宗來日東山再起的依仗,有了它的輔助。在丹崖山的土地上,陳載之才有一戰之力。
絕不能叫季有云得逞!
她這裡咬牙切齒,卻不知季有云臉上輕鬆的笑意正在慢慢凝結,他眯了下眼睛,露出了凝重之色。
屋內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一開始紅箋並未感覺到和季有云手掌接觸的地方有什麼不對勁。但漸漸的好像有細絲一樣的氣流侵入她的腦袋,慢慢匯聚。越來越明顯,這氣流帶著熱度,像溫水浸泡著她的大腦,很是舒服,叫紅箋昏昏欲睡,竟有些睜不開眼睛。
季有云加大了施法力度。
紅箋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她對季有云這妖術的印象還停留在九年前的寰華殿,當時她親眼目睹江焰、石清響等人被季有云按住腦袋“洞察”,卻沒有一個人表現出異常,更不用說昏昏欲睡。
紅箋狠狠咬住了牙尖,劇痛使得她精神愈加集中。哪怕實力天地之差,也要全力對抗。
師祖曾在無盡海深處的那個幻境小島上教過她,要令自己的神魂不被人輕易控制,除了堅守道心還可加深執念。
那會兒她還沒有築基,也沒有那麼深的執念,那隻元嬰妖獸輕易就迷惑住了她,叫她始終無法勘破,可現在師祖死了,大師兄也死了,為他們報仇重振丹崖宗便是紅箋最大的執念,雖九死其猶未悔。
季有云十分驚訝。
他雖然早覺察到這小姑娘有些特別,是修煉他那秘術的絕佳人選,但先前也未曾估計到他都施法到這種程度了,反饋到他大腦間的竟全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更準確的說紅箋此刻的神魂已經被蒸騰的仇恨填滿,這種情緒太強烈,以至掩蓋了其它的一切。
不過將將築基,怎麼會如此?
若不是真的對自己這些人仇恨刻骨,便是她不知從何處對這異術有了一定的瞭解,竟懂得用如此粗糙的手段來抗拒。
季有云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了蔑視,小小築基,真以為如此便可以叫他束手無策,未免太天真了。
“咄!大難不疑,倒捉乾坤,星耀神炁,定息方寸……”
季有云開口吐聲,一個“咄”字帶著強大的法力,紅箋身體隨之微顫,眼睛也驟然明亮了一下。隨著他念出這段口訣,紅箋的脖頸不再如先前那麼僵硬,整個人坐在那裡也漸漸放鬆了,柔軟了。
季有云聲音溫和,帶著叫人難以抗拒的魔力,他的法力透過手掌慢慢侵入紅箋的神魂,就像剝開了一層堅硬的外殼,季有云微閉上眼睛,趁著紅箋心動神搖思緒混亂之際開始細細窺探她的過去,推測她的未來。
短短二十二年,紛亂陸離的光影,季有云撥開最上面的仇恨薄紗,看到孩童時的紅箋與父母分離,看到她的師兄在她眼前自爆,瓢潑大雨中紅箋駕著飛舟逗弄著一群喜雨鳥……接下來海灘上紅箋和一個模樣俊秀的年輕人並肩而坐,那年輕人望過來,說話的語氣透著敬重:“師姐,傳宗玉簡上面……”
突然間一個浪頭打上來,模糊了那個畫面。
不,不是海里的浪頭,是他侵入到紅箋神魂裡的絲絲水真元,是紅箋的神炁!
季有云不敢相信所見,他猛然加大了水真元的輸出,那畫面重又出現,時斷時續,季有云聽不清楚那少年在說什麼,如此也只維持了片刻,便歸於虛無。
萬流歸宗!
季有云見鬼一樣猛然收回了手掌。怎麼可能?
他知道這個方紅箋很有天賦,可就算她誤打誤撞修煉了萬流歸宗,也不可能只是聽聽他念出來的幾句口訣,便如有神助地練出了神炁。
神炁是神魂中一種特殊之極的氣,正是季有云所練這門異術的基礎,水靈根是最容易練出神炁的,可就是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