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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大家面對著撲天蓋地的魔蟲,雖是拼了命抵抗,也都以為必死無疑,不過是撐著多活一陣。我和赫連仗著武功在身,比別人應付得輕鬆一些,漸漸地湊到了一起。我倆發現了個奇怪的現象。”
他賣了個關子,但紅箋分明不是很感興趣,只顧悶著頭向前走,連追問一聲也不曾。盧雁長只得無奈接道:“那些魔蟲有毒歸有毒,卻並不致命,一旦有咱們的人被毒倒,便會有方才被我斬殺的那些黑色藤蔓上前將他們抓住拖走,這樣咱們的人雖然越來越少。真正送命的卻沒有幾個。而且那些魔修注意力都在墜落深海的大牢碎塊上。看得出煉魔大牢突然間散架叫他們措手不及,我覺著他們與其說來攻打煉魔大牢,到像是來尋找什麼人的。”
“那井……老頭不是天魔宗的人麼?他去了哪裡?”紅箋話說出口,才發現她只知道大師伯的叔叔姓井,並不知道他叫什麼。
盧雁長道:“一開始我也是那樣認為,後來卻又覺著不像,再說出事後一直也沒看到那姓井的老兒,說不準他已經叫煉魔大牢的看守們一刀宰了。”
紅箋點了點頭,道:“你接著說。”
盧雁長的推測不錯,若天魔宗的人真是為了那姓井的老者大動干戈。鞏騰發幾個有人質在手,想來也不至於被逼著解體“煉魔”。
“後來人越殺越少,連我和赫連在內只剩了十幾個人還在苦苦支撐,大夥兒眼見不是個事,乾脆就想著合力突圍搏上一把,赫連修為最高,自然就擋在了最前面,大夥兒齊心合力,好歹衝了幾個出來,我當時站在後面,又加上運氣好,沒有被太多的毒蟲咬到,赫連卻沒有這麼好的命。”
盧雁長說到這裡不禁有些黯然。他真心希望紅箋點頭,和他一起去營救赫連,這是最兩全其美的事,如若不然,他這護花人只怕做不成了,同這位方姑娘不知還有沒有緣份下次再相見。
聽了盧雁長這番話,紅箋心中到自有她的一番計較,她覺著應該相信盧雁長的判斷,天魔宗如此會抓機會,來尋找的人若不是那姓井的老頭,便還有一個很大的可能,他們是在找季有風。
不知道他們由何處聽說有季有風這麼個人。赫連要救,這難得的線索也要抓緊。
天魔宗的人若真是在尋找季有風,想來一時半會兒未必會撤走。以她和盧雁長的實力,反而是在這冰川之下更好動手,不然的話等天魔宗的人撤回老巢,他二人再追去無異於虎口拔牙。
只是要防備著季有云突然返回。
希望真如季有風在海底給鞏、丁二人分析的那樣,流落到魔修那邊的半部“大難經”出了意外,季有云被魔修絆住,無暇分身。
於是紅箋道:“盧大哥,你不如教教我那‘八步趕蟾’,咱們趕緊找到靈氣恢復了真元,再抓緊時間返回來看看究竟。”
盧雁長大喜。他一邊走一邊教,兩個人在冰川上越行越快,漸漸變成白茫茫雪霧中的兩個小黑點兒。
這極北冰川幅員遼闊,煉魔大牢不過在其中佔了一小部分,兩人走出數里,大約是出了先前那條妖獸神魂的吞噬範圍,周圍靈氣由少到多,逐漸充盈起來。
再往外,就會出現大量的妖獸,若不是煉魔大牢藏在此處,在那化神期妖獸伏誅之後,經過了數千年休養生息,這裡應該早就成為了一個修煉的好地方。
兩個人趕緊恢復真元。
盧雁長感慨道:“當年我深入仙霞第十洞尋了些上等材料,又拿一對海藍鷹尾羽煉化的手鐲賄賂了仙霞洞的煉器師,才煉出一柄上好的飛劍來,它速度既快,又不十分消耗真元,可惜關進大牢之後他們便將我所有的寶貝都奪了去,不然的話,現在用那飛劍載了你,繞著冰川飛上一圈,差不多就能發現那幫魔修的行蹤了,又輕鬆又安全,還可以自天上欣賞一下冰川的美景。”
盧雁長說的這些紅箋早便從季有風那裡知道了,她沒有做太多表示,只道:“天魔宗的人要是帶著俘虜的話人數眾多,咱們仔細些應該離著很遠就能察覺。”
盧雁長連連點頭,他只是不忿修煉幾十年,到頭來卻變成了一貧如洗的窮光蛋,以致他現在想叫紅箋開心一下都拿不出什麼東西來,哪怕當初那對手鐲沒送出去,現在能哄美人兒一笑也是好的。
此念一生,盧雁長就記起了當年那煉器師貪得無厭的模樣,想起冷漠無情陷害他的師父,還有那蛇蠍師妹聞雪婧。
大丈夫處世,必當恩怨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