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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玲又哭又鬧,大豐說撕個腿子給她算了,可小三又記恨著小玲前日裡踩死了兩隻花蝴蝶,硬是沒給。
小玲哭著回家添油加醋地一告狀,哭訴小三不僅不給她兔子肉吃還推了她一把。佟氏犯了疑惑,心想小三平日裡挺乖巧的一個娃呀,怎麼會不給小玲兔子肉吃還要推她?美玉的個性她是知道的,借她個膽子也不敢冒然上門問罪。於是她夜裡去找大豐問個究竟,大豐招不住大人們的威逼利誘,供出了小三是把兔子肉留給他大嫂藍瑾兒的。
當時佟氏的那個氣呀,恨不能把藍瑾兒當兔子肉給撕了咬了。心想兩家這交情並不是一兩年了,往常小三兒不都向著自家小玲的嗎?過年過節吃糖果了也沒見小三小氣生分,打從這女人進了裴家的門怎麼就變了呢?佟氏恨得咬牙切齒,再加上她早就看不慣藍瑾兒溫順斯文的樣了,別提多造作!何況李美玉也打心眼裡恨這個剋死兒子的媳婦,因此她就鐵定了心要給藍瑾兒顏色瞧瞧。
可是,那也不能真的就將人家的媳婦打死了呀!殺人,那可是償命的罪。。。。。
佟翠平頓時慌神,再無先前的囂張,“那,怎麼辦?”
“還不快抬回去告訴美玉?給請個大夫來瞧瞧?”老莊煩躁的吼道,心裡怪罪這個女人手裡太沒輕重!
“哦,抬,抬。”佟氏躡手躡腳的去太抬藍瑾兒,但,一個人怎抬?
她仰頭望向老莊求助,老莊嘆了口氣,俯下身,可又停住,佟氏刺耳的話轟轟的在耳邊作響,男女授受不親!
“你抬!”老莊站起來命令似的對還沒停止哭泣的阿梅,“又沒死!哭成這樣!”
“沒死?”阿梅抬起臉,淡藍色粗布的袖子印乾眼淚,傻傻的看著藍瑾兒。bxzw。
“沒死!還有氣!不用嚇成這樣!”老莊一看那副沒出息的樣就來氣,老莊家怎麼碰到這麼個沒膽子的外侄女!
佟氏和阿梅手忙腳亂的抬起昏迷的藍瑾兒往外走,老莊邁開步子走在前頭,越想心越慌,然後撒開了腿跑去通知李美玉。
“妹子,妹子,不好了妹子!”在佟氏面前粗聲粗氣的老莊一到李氏跟前就再也粗不起來,雖然嗓門依然大,可氣勢卻沒了。
老莊按輩分排起來還是裴成名的表兄,裴家未曾敗落之前幫著當了幾年的管家,因為人耿直,很得裴家上下的尊敬,後來裴家敗落了,他就幫著打理豆腐坊,也不知因何原因,一直都未娶妻生子。
“怎麼了?”李氏正在西園晾曬黃花菜,見了面色匆匆的老莊漫不經心的問道。剛出籠的黃花菜金黃金黃的一簸簸攤晾在綠草茵茵的園子裡,煞是好看。
“還不是那個沒腦子的翠平!將你家宏兒媳婦給打昏了!”老莊掩飾不住內心的焦躁。到底翠平也是自己的堂弟媳婦,真鬧出個人命來了,他又怎麼會好過!
李氏怔了怔,斂緊了眉。
“唉,你看,咋辦?”老莊無助的看著李氏。
“去請大夫!”李氏怒火中燒,“東街的許郎中!”
老莊連連應聲跑了出去。
李氏闊步走去藍瑾兒住的柴房,她走的快,剛到的時候佟氏和阿梅也將藍瑾兒連抬帶拖的弄了過來。
李美玉板著臉,佟翠平不知所措。
李美玉開啟柴房的門,佟翠平趕忙抬著人跟上去。
柴房裡除了攤在地上的一層厚厚的稻草,和一個碎花的包袱,再無一物。
李氏回頭瞥了一眼藍瑾兒,似乎也意識到了,讓一個血肉模糊的人躺在這裡似乎不合適?
可她終於還是什麼也沒說,讓了一個位置,讓佟氏和阿梅把受傷的藍瑾兒抬進來。
佟氏和阿梅都是貧苦人家,可一進門看到這光景還是忍不住愣了,猶豫。
難道就將宏兒媳婦放在這裡?好歹,這抬的也是個人啊!
兩人面面相覷,可看看李美玉板著的臉,兩人只得將遍體鱗傷的藍瑾兒放下。
“那個,美玉,”佟氏怯懦的像個犯了錯的孩童,誠惶誠恐,“我也不是故意的。。。。。。。美玉,她不會死?”
李氏瞪了她一眼,牙齒咬得咯咯響,佟氏連忙低下了頭。
也算藍瑾兒命不該絕,那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許大夫還比較有緊迫意識,竟然一秒都沒耽擱的趕來了,大概是年輕人動作麻利的緣故。
“頭部受了撞擊,失血過多。”許大夫眉眼緊斂,“傷口我已經處理過了,可是。”他嘆了很長的一口氣,“唉,唉——她身上的傷痕十個手指都數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