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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嗣當做藉口,她拖著蜿蜒血跡極力往楊堅腳下爬,此時此刻她已經顧不得身上的傷口向兩邊裂開,只想朝皇上伸出手去抓住繁複衣襟的一角,求一國之君念在皇嗣面上放自己一條活路。
眼看著尉遲氏顫抖的手指就要抓到楊堅的靴子,驀然,獨孤皇后再度揮舞手中的寒劍向前劈上一劍,正劈在尉遲氏的手指前,尉遲氏驚惶躲閃,金磚順利刃劈落而裂,聲音震耳不絕。尉遲氏惶惶抬眸正看見獨孤皇后的陰冷笑容。
“怎麼,你剛剛不還是嘴硬什麼都不肯說嗎,怎麼這樣快就忍不住了?你也不先問問皇上這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皇上的皇嗣?”獨孤皇后垂眸盯著尉遲氏,笑意隱現在凌厲的目光後,讓人琢磨不定。
尉遲氏豆大的汗珠開始從額頭滾落眼縫,繼而迸發出心中怨恨,她咬緊牙齒,悶了聲音,肚子上的衣裙更是一團血色模糊再難辨顏色。
楊堅面色凜然,陡然提高几個聲調冷冷怒喝:“此事無關於她,伽羅你又何必累及無辜?既然你憤恨如此,不如把劍抬高三分對準朕的喉嚨如何?”
“別以為我不敢,楊堅,你坐擁天下也只是獨孤家的女婿,即使穿上一身蟒袍也不過是條食草小蛇……”
楊堅雙手握拳立即大怒站起:“夠了,獨孤伽羅!若干年來,你可曾有一日當朕是夫君過?說什麼恩愛羨人琴瑟和鳴,說到底,朕不過是你爬上後位的登天階梯,你我彼此可有真正夫妻尊愛過?尉遲氏雖然出身卑微,但知道體恤朕的辛勞,夜間在朕批改奏章端時茶捶肩、慰藉寬緬,從不曾間斷過。朕與你做了幾十年的夫妻,你可曾問過朕一句批閱是否辛勞,入寢是否難安?”
這是昇平第一次看見父皇與母后面紅耳赤的爭吵,父皇仿若能將母后生吞入腹般憤怒更是從未見過的恐怖景象,她顫抖著躲在紗簾背後已經沒了哭泣的力氣只是呆呆望著父皇前的猙獰面容母后沉穩陰冷的笑,不住瑟瑟發抖。
獨孤伽羅垂眼看著地上已然昏厥過去的尉遲氏,又抬起頭望著楊堅淡淡的冷笑:“皇上的意思是她可以為皇上噓寒問暖是嗎?”
“這本該就是皇后應該做的份內事!”楊堅沉聲,避開她的目光也垂下眼簾。
獨孤伽羅眯眼頓住動作,從楊堅的表情裡似是察覺什麼有些醒悟,她的身子慢慢挪到尉遲氏面前,緩緩蹲下伸出手指將尉遲氏的下巴捏起:“這麼說來,皇上如今疼愛她不僅超過我,更勝過自己兒女許多了?”
獨孤伽羅狠毒的目光雖未看向楊堅,但他仍感不妙,伸手再起意去搶奪寶劍已是晚了一步,只見獨孤伽羅素手高高舉起,再把劍狠狠刺入,再舉,再狠狠刺入,如此反覆幾次刺入,直到尉遲氏聲都沒吭出來便是腹部血肉模糊,氣絕身亡。
昇平驚嚇不已,啊的一聲跌坐在紗帳背後,然而紗帳前面僵持的獨孤皇后和皇上並沒有心情理會此處。
只見楊堅猛地衝到獨孤伽羅面前,脫手揮掉她手中利劍,拽過她的鳳袍領口,細細審視眼前的猙獰面容,獨孤伽羅也不退不縮的怒意回視楊堅。
彼時,她年滿十四歲,正值青春少艾,在獨孤家後堂笑意盈盈與楊堅對視,明眸如洗,紅唇似笑,一見之下再也難忘。
楊堅雖知她個性強硬,卻更知她必能與自己風進雨走攜手前行。
荒蕪廢城上巡察崗哨,慘烈廝殺中孤軍奮戰,血海屍山裡絕殺掙扎,他們之間沒有尋常夫妻情誼,更似同袍同澤的兄弟,如今真要說起夫妻行進至此能怪誰,便是真的誰都怪不到。
“尉遲氏是一介無辜婦人,你若因朕寵幸她惱火不滿,大可以墮其腹中骨肉,尋個偏僻的地方將她遠遠放出去,何必傷她性命?你還可……”楊堅咬牙,嘴唇開合一字一句頓出,聲音很是沉重壓抑。
“本宮還可換回君心麼,還可以當沒有過她麼?”獨孤皇后慘然笑笑,回頭截住楊堅的話頭反問。
他們是一同踏上天闕的夫妻,如今互相猜疑再無信任,身邊被安插三十年的奸細都已揪了出來,這樣懷著皇嗣的女人豈能說放就放?
若是所謂的維持表面平和,只是讓她一人寬厚待人容忍背叛,獨字守著淒涼煎熬笑看夫君懷抱新歡,寧可就此由他負了誓言,她還是做不到寬容大度!
世間諸事本就是有一利必有一弊相隨,得利諱弊如何又能?
如今他楊堅開始計較起什麼無人憐他敬他,無人疼他憐他,說到底還是因為得到皇位,當上九五之尊後才有的淫思慾念,當日還在廝殺征戰時狼狽迎戰的他哪還顧得了尊與不尊?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