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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看逸雲人才一表,一團和氣打躬作揖賠罪,氣已消掉大半,將亂掙亂撲的巨獒吆喝著拉開,仍怒聲說道:“不看閣下金面,捆你們回莊,教你這小殺才死活都難。”回頭又向眾人大喝著:“再搜!”
拉著咆哮不已的巨獒,將所有客人喚出,讓巨獒逐一嗅過,許久方呼喝著走了。
二人重新入座,如黑小嘴兒噘得老高,埋怨逸雲道:“幹嗎給他們賠禮?這些狗東西正是艾家的鷹犬們,怎不打他個落花流水?聽你的話,原來是受氣,下不為例。”
逸雲笑道:“咱們還得逗留此地行事,怎能現在動手?你知我叫你打狗的用意麼?”
“我可不知你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好兄弟,你昨晚曾經在莊院裡留下形跡哩。”
“廢話!”
“當然,並不是你自己的形跡留下了,而是你公子哥兒的行當露了呢!誰教你用香薰衣的?異種巨獒嗅覺特靈,不如此今天咱們非離開這兒不可。兄弟,行走江湖,你還費神薰衣,我不知你是怎麼個想法。”
“薰衣?”如黑詫異地問,突又醒悟,轉笑道:“我的衣著不用薰,包裹內有敝鄉特產茜蘭草,自生香味,你需用麼?”
“免啦!你呀,要是面板不是這麼青灰,準被人誤認是個小娘們。”
如黑笑嘻嘻地介面道:“還有這一塊胎記,所以成了大丈夫,是麼?”
“也許是。該用飯了,白天咱們好好休息,晚間瞧熱鬧去。”
午間,逸雲差店夥將信交與甘龍,兄弟倆在房中促膝長談,談論文事武學,彼此欽佩,相見恨晚,如黑像只百靈鳥,人長得醜,但語聲特別稚嫩而甜,笑容長掛。逸云為人溫文而胸藏珠璣,口才又佳,他對這位小兄弟一切滿意,但有時卻要取笑他有點娘娘腔,不夠豪邁。
二更初,兩人回房拾掇,各自換上夜行衣,黑巾蒙面;如黑背扎一把古色斑瀾的長劍,逸雲則赤手空拳。
如黑將門扣上,穿窗到逸雲房中會合。逸雲一看他的穿著,脫口叫道:“天!你這身寬大的青色短裝,怎能稱夜行衣?衣袂飄風怎能逃過高手們的神耳?”
“笑話!功力到家,怎會有衣袂飄風之聲發出?”
“別忘了,昨晚你就沒逃出我的雙耳。”
“你是我第一個佩服的人,天下間要論輕功,少林的‘流水行雲’,崑崙的‘追風御電’,崆蛔的‘浮光掠影’,哼!全是很得虛名,不在小弟眼下。”
“你的輕功可有名稱?”
“沒有,藝自家傳,何必欺世盜名?”
“我的呢?你可看出端倪?”
“大概也是藝自家傳,不過倒有點像敝……像崆峒的‘浮光掠影’,可是?”
“浮光掠影是‘閃’字訣,不能用來趕長途。難道說,天下間就沒有你認為值得一提的輕功嗎?”
“當然有,比如說傳聞中的‘凌空虛渡’、‘凝氣跟空’、‘步步生蓮’等等,可惜我沒有見過。據我所知,目下還有兩門絕學,倒令我佩服。”
“那兩種?”
“武林三傑中,閒雲居士的‘縹緲閒雲’,和四海狂客的‘流光遁影’,可惜我沒見過。你的身法,確是有點像流光遁影。”
逸雲心中十分佩服他的眼光夠利,也暗自警惕,便說:“你忘了忘我山人的‘星飛電射’了?兄弟。”
如黑傲然一笑,狀甚自得,笑道“我沒說差呀!”
“該走了,咱們早些前往。”
如黑關心地問道:“大哥,你的兵刃呢?”
“用不著。走吧!”吹熄燈火,由瓦簷下閃出,向城西艾家如飛而去。
兩人都不敢用家傳輕功,只運氣提神縱躍,速度亦快得掠人,像兩隻幽靈冉冉而逝。
艾家莊院奇大,後花園足有百十畝大小,裡面花圃池閣皆出自名匠之手,亭臺軒榭無不精美脫俗。
花園外敝以兩丈圍牆,外圍六丈外是一道木柵,柵上設有看望架臺,高有三丈。木柵與圍牆之間,有四頭巨獒往來巡逡,架臺上不時現出提刀仗劍的勁裝大漢。
各處廳房燈火輝煌,花園正中一座八角涼亭式的雙層觀景樓中,數十盞宮燈照耀得如同白晝。上層也是燈火輝煌,亭簷下四周共有三十二盞氣死風燈。
樓寬約有二十丈見方,真夠宏麗,八根雕龍攜鳳大柱粗可合抱。端的是雕樑畫棟,備極奢華。
樓中並無隔廂之物,全以許多高矮不同的精巧屏風,作為樓中裝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