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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下往上數,第一彎最大,足有六七里長短,算是上山的第一段,第二彎也不小,左側山麓已傳出呼叱之聲,顯然已動上手,日正當中啦!
天魔夫婦人一行,夜間寄宿於七盤山下一座農莊裡,少不了有周詳的安排,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武當既然含血噴人,不予申辯,泥菩薩也有土性,說不得只好拼啦,要走也走不掉的,武當門人囂張已極,惹上了準是天大麻煩,不如放手一拼。
地煞夫人也就是百花教主伍雲英,她以高明的化裝術,與師姐花蕊夫人隱去本來面目,這次大舉尋仇。想起武當敗類三陰一絕,也是當年沿途攔劫的惡賊之一,雖則牛鼻子已死,不能要他們師門負責,可是餘恨猶在,他們既找上頭來,正好一洩此恨。所以地煞夫人咬緊銀牙,決定一不做二不休,拼了!將歹毒的暗器準備停當,必妥時大開殺戒,爾後報仇之事,即使暗中下手亦在所不惜。
巳牌一過,由如意道婆一馬當先,向第二區荒墳場啟程,這次他們留下十二星宿和眾侍女,只和巫山怪姥,天魔地煞兩夫人,與如霞八女。
除四位老的以外,八女今天脫下雲裳,換上勁裝,紅綠白紫五色繽紛,一個個淡掃娥眉,顯得剛健炯娜,卻又不失嫵姿,令人感到又是一番光景。
八女背系長劍,綵帶兒在胸前打了個蝴蝶結,恰在兩座高聳的乳峰之間,令人見之頓生非非之想。
如煙的劍與眾不同,她的劍和外裹著綠絨劍囊,身上一襲月白緞子勁裝,只有劍裹一點綠。
午初,她們到了荒墳場,先相度形勢,墳場荒涼無比,佔地約有二三十畝,荒草萋萋,白楊蕭蕭,殘碑斷褐凋零破落,石人石馬東倒西歪,到處是野犬狐鼠的洞窟,白骨散處草木之中,令人見之百感交集,心中酸楚。
墳場之北,是一座伸向平原的古林。東距官道約有三里,短草矮林叢生,南是山嶺,也是林木叢生,直至峰巔,正西,是一連串起伏的小崗,雜樹成林。
地煞夫人目中寒芒閃爍,沉聲向如霞道:“愁兒,今日吉凶難料,你聽我最後一言。”
如霞只覺心中一酸,搶前跪倒,強臂抱住夫人雙膝,飲泣道:“義母之言,愁兒銘記在心,只是……”
地煞夫人打斷她的話,木然地往下說道:“你八人除芸兒是我親生之外,都是我和師姐行道江湖,十六年來所收的義女,我兩人視你們如親生,相信你們也會承認此事實。”
八人全都跪下了掩面而泣。地煞夫人繼續往下說道:“你們都是生來命苦之人,我已替你們把仇家一一斬誅淨盡,惟有芸兒一人含冤十八裁,至今略伸冤恨,但元兇尚未伏法,這次武當大舉出動,他們好手如雲,確是吉凶難料,如果大局難支,記住我的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們可向北面突圍,先返百花谷苦練絕學,再到大涼山懇請祖叔婆出山。為我雪恨。”
“媽!”如煙慘然大叫,伏倒在地。
地煞夫人毫不動容,木無表情的往下說道:“今後,愁兒即回覆本姓,就叫繹衣桓娥莫愁,你姐妹八人中,愁兒功力略為精純,心思也夠縝細,今後千斤重擔就擱在你的雙肩之上,幫助芸兒報仇之後,再祭告我在天之靈,我有一事相求,在太白山瓦解冰消之日,你們便可各奔前程,找你們安身立命之所。”
如霞哀聲泣道:“義母,你怎出此言……”
“這兩個月來,我心中惶愧之事,就是霞兒與雯兒兩人為我方家失去童貞,今後不許你們再步此後塵,免我九泉負疚,罪孽更重。你們起來,拭乾眼淚,滄海叟管老前輩來了。”
八女慌忙拭掉淚痕,緩緩站起,正北林緣灰影一閃,滄海叟撲到近旁,身形一止,氣湧如山地叫道:“你們準備了,武當那些兔崽子們黨傾巢面至。附近三府八州五縣的龜兒子全來了,還有聞風前來攙和命日青龍嶺大會的三元宮高手,也由辰州府趕來了。”
如煙鳳目噴火,她銀牙猛挫,說道:“今天如果他們毫無理性,日後小女子誓焚武當山……”
“芸兒,不可衝動,拎靜些,記住我的話。”地煞夫人冷冰冰地說,並向滄海叟行了一禮,說道:“老前輩因妾身之事,仗義拔刀,妾甚感不安……”
淪海叟拱手回禮,正色道:“夫人不必掛懷,老朽自有區處,武當派雖人多勢眾,不一定奈何得了我們。日色當頂,他們該來了。”
聲落,北東南面,衣袂飄風之聲大起。片刻,現出無數道俗人影。
正東,江湖浪子為首,亡命花子和中原狂生左右相陪,身後是二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