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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天是東茂嶺玉真觀,舉行三天祭天大典剛結束的最後一日,三湘劍客是地方首善,忙了這二天,可算得功德完滿,可是也夠吃力的。
晚間,關敬宇整治家宴,與三五知己及至戚道勞,盛筵剛上第四道菜。
大廳中人不多,主客兩人,一是玉真觀的觀主玄極,一是洞庭君山的斷魂刀朱國泰,另兩位是族中父老,貿是陪客,外客還有兩位,名頭都不小,一是嶽州府雙環鐵膽於志高,一叫子母金梭楊超凡。
主人當然是三湘大俠關敬宇,執禮是他的族弟關敬洪。
八仙桌上八個人,服侍的僕人不下十六名,還不算裡裡外外執役的下人,和供奔走的稚環小廝,富貴人家,端的不同凡響。
八個人正在興高彩烈轟飲中,大門外進來了一名家丁,手捧大紅漆金拜帖雙手至上主人面前。
三湘太快向眾人告便,展開拜帖,一陣幽香中人慾醉,由拜帖中散逸在整個空間裡。
拜帖上寫著:“武林後學尹天香、尹天鳳、尹天荑,頓首百拜。”
三湘大俠一怔,向家丁問道:“是怎樣的人?怎麼三更半夜前來投帖?”
家丁躬身答道;“是三個身穿墨綠勁裝,十七八歲的大姑娘,據她們說,姐妹三人浪跡江湖跑馬賣解,不料途經洞庭蘆洲附近,被一夥強人劫走了全部家當,僅她三人逃得性命,不得已兼程趕來投帖拜莊,欲懇求主人做主。”
三湘太快一皺劍眉,向族弟關敬洪問道:“洪弟,蘆洲不是譚家八寇的地盤麼?”
“正是,可是他們已經死在辰州府大珠臺。”
“可有其他人在那兒盤踞?”
“還沒聽說過,也許是譚家八寇的手下所為,蘆洲隸屬沉江,該由沉江古老爺子過問。”
三湘大俠沉吟半響,向家丁揮手道:“且帶她們到西院將息,明日教她們到沉江找古老爺子。”
“稟老爺,她們說不管老爺是否過問,以一片至誠先請拜見老爺……”
“告訴她們目下有客,明日再說。”
“是!老爺。”家丁應嘮著出廳而去。
一進院門便是庭院,商條回廓分別進入東西跨院;靠後一進是客房,踏入院門,廳外明亮的燈籠,可將來人看得一清二楚。
相距那麼遠,三個美絕塵寰的小姑娘一道門,廳上的人全看到了,連三湘太快也迴轉頭來注視。
三湘大快突然說道:“叫她們先來這兒。”
應聲竄出一個僕人,奔向前院,不久,廳中一亮,香風微蕩,整個大廳生色不少。
三個女人真是美,尤其走在前面個兒稍大的大姑娘,墨綠繡小朵臘梅乳黃如意花邊的勁裝,渾身玲瓏透凸,萬分惹火,一頭秀美青絲梳了個盤龍髻,表示她不是一個黃花閨女,其實看那身惹火曲線,像個倒頭葫蘆,光景也絕不是一個大閨女,一把長劍斜扎背後,翠綠絲條在胸前打了一個蝴蝶結,顯得高聳的乳峰更為撩人。
另兩位身材稍矮,一色兒裝束,頭上梳了三丫髻,都未包繡帕,翠玉耳墜兒輕蕩閃閃生光照人。
美!真是美,桃腮嫩臉,眉目如畫,五官無一不是神仙的傑作,令人目為之眩。
三女一進廳,秋波流轉,卻又秀眉微顰,另有一番處處可憐的迷人風韻,燈光下,八個德高望重的英雄們眼都直了,連玉真觀主那位有道全真,竟也不例外。
三女先自報姓名,稍高那位自稱尹天香,第二位叫尹天鳳,最小而羞答答不敢抬頭的是五妹尹天英。
在尹天香的率領下,三女向首座眾人深深萬福,然後在三湘大俠身前盈盈拜倒。
尹天香用令人渾身舒燙的媚人嬌嗓,嬌滴滴地說道:
“難女家破人亡,走投無路,尚望關爺仗義援手,盼予成全。”
三湘大俠含笑虛抬,卻又一正容色說道:“尹姑娘請起,些許小事,關某理當效勞,今晚夜已深,明日當與姑娘詳談,旅途勞頓,姑娘如果方便,請小飲三杯,關某先為諸位壓驚,來人啊!看座。”
一桌已經滿了八人,按名望和規矩,應該另設一席方是道理,那年頭,女人上桌只有兩種人,一是內廳女眷自設的內宴,那兒沒有男人參加,一是娼優之流,看酒陪待不當人子。
武林人物比較豁達,登堂設宴男女不禁,可是仍須另行設席,尤其是少女,更應另行設席的。
可是三湘大俠似聽說他們是跑馬賣解的江湖女,也許是她們太美了,故而沒加考慮,竟然在桌邊加了三把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