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旗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火?
如果不是因祁連隱叟,他會事先前往踩探的,他不是個莽撞之人;此一耽擱,幾乎喪命在洛河南岸荒郊。
這是一處瀕臨河岸的荒原,沿高高的河岸,生長著一叢橫柳與白揚,光禿禿的枯樹點綴其間,枯草及腰,狐穴鼠窩遍地,偶或竄出一兩頭野狐,或者掠下三五頭兀鷹,顯得這兒特別荒涼。與對岸古西宮的亭臺樓閣相較,那兒是天堂,這裡卻是地獄,滾滾的洛河;橫亙在天堂與地獄之間,也因為了有了這條河,方劃分出天堂與地獄。
逸雲長衫飄飄,不慌不忙沿河岸而行,拔草分枝往上走,走了五六里還不見人跡。
他凝神通天視地聽之術,留意四周的動靜,他的六識超人,白天裡兩裡之內有人走動,難逃他的神耳,比獵犬強多了。在十丈內,匿伏的人如不是內家練氣高手,也逃不出他的耳下,端的六識通玄,耳力尤佳。
他一面信步而行,凝神傾聽,神目如電,留意四周動靜。
左近沒有人,只有禽獸它蟲,“唰”一聲,飛起兩頭肥鳩。“嗤溜”一聲,竄走了兩頭騷狐。
沒有指定在何處,只說是天津橋之右,怎麼?申牌正已到,為何不見兩個兇魔?走了五六里啦!也該遇上了嘛!
他可不耐煩了,雖說不見不散,但申牌正雙方都該到達在的,難道他們藉機溜了?且呼喚一聲試試。
找不到人,他仰天發出一聲長嘯。
唔!他們先來了,還在上游裡餘,那兒有嘯聲回答。
他拔步向上走,泰然而行。不錯,裡外已有拔草走動的聲響發出,是兩個人,走得太慢,像是拾柴的老大娘,一步一步停頓,不象是應約決死的人。
正走間,前面一株海碗粗白楊樹幹上,有人用利刃刻了一行字:“黃泉大道,曷興乎來!”
喝!字倒是筆劃整齊,不像是出自老粗之手,且有咬文嚼字之嫌。
再走了十五六丈,一棵柳樹上,吊死著兩顆騷狐,齜牙咧嘴吊著舌頭,肚子剖開,肝腸外掛,眼珠已被刺出,吊在血淋淋眼眶下,樹幹上,也刻了一行字:“你來了麼?有伴了。”
逸雲笑笑,自語道:“他們想嚇我哩?可笑之至,如果憑這幾手兒能將我唬住,未免想得太天真了。”
他大踏步而行,對面的腳音愈來愈近了。
穿出一座柳林,前面是一塊枯草坪,草坪中間,樹了一根木樁,樁上倒吊著一個人,七竅流血,死狀極慘。看穿著打扮,竟然是鶉衣百結的花子,討米袋掛在領上,打狗棒橫插在兩脅間,已死去一個時辰以上了。
這化子他認得,正是谷東主派出踩探津陽坊一帶訊息的人,已被人處死倒掛在這兒,死前曾受極痛苦的折磨,因為口中沒剩下一顆牙齒。
逸雲心中大痛,也怒火如焚,激動得直鏗鋼牙,血液為之沸騰。這花子只不過是會三兩招手的腳色,只算得僅供奔走的小人物,任何在武林稍具身份的人,也不會用如此殘忍的手法將他處死。
他縱至木樁下,伸手取下討米袋,用指力捏斷兩端的打狗棒,將人解下平放在地。
木樁上,也刻了一行大字:“泉下相見,同赴幽冥。”
他嗅到一絲異香,賂感昏眩,雙手也有點麻木,大吃一驚趕忙掏出金蟾內丹,在手上略一搓揉,放在鼻端猛嗅。他知道自己體質特異,有闢毒的功能;但為防範未然,仍用金蟾內丹解毒。
他收好內丹,切齒大恨道:“你兩個老狗罪該萬死,華逸雲絕不放過你們,必須要你們以血債還血債。”
他將屍體抱起,玉面上湧起重重殺機,放輕腳步向前急行,耳目留意四周的動靜。
他本想用輕功飛掠,但又恐怕有人潛伏在旁突下毒手暗算。自己的護體神功固然不怕兵刃暗器的襲擊,但如是高手特殊的暗器下手,他仍無法抵擋,象左右二曲的淬毒電鑽,他就無法以神功保身。
他沿岸急走,對面已可看到百丈外的兩個模糊人影,在樹林的映掩下,偶或可以看清面目。
不錯,正是他們,頭戴英雄巾,外穿紫底團花苗字闊邊罩衫,衣尾掖在腰巾上,腰巾上還掛了長劍,正臉色陰沉,並肩穿林向前迎來。
前面一塊空坪,地面起伏不平,荒草糾結,不時可以看到狐穴。還有那一叢叢的荊棘,散處各地。
空坪大有畝餘,四周全是白楊,瀕河一面,只有一排白楊,岸下是滾滾江流。
惟有這塊崎嶇的林中草坪,方可施展手腳,在林中拼鬥,雙方都不能放手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