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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存仁火急火燎的追在譚泰身後,但到了木蘭溪邊,還是遲了一點,他只得咬牙,讓大軍趕快從騎兵搭起的浮橋上渡河。
福建的地形,北高南低,從武夷山發源的溪水、江河,全都從北向南流入大海,條條溪流密集,就像一把梳子,從武夷山梳下來,留下的痕跡。
雖說有這些溪流阻擋,但是騎兵就是騎兵,速度還是要比步軍要快上許多,一萬七千綠營跑斷了兩條老腿,也還是被甩在了後面。
張存仁看著遠處騎兵賓士揚起的塵土,讓田雄、馬得功等部快速渡河,但綠營兵們,卻發出了怨言。
綠營兵一直在騎兵後面吃土,士卒確實已經疲乏,張存仁見此,只得一面派遣棋牌官,快馬去追譚泰,讓他不要與步軍拉開太遠的距離,一面讓綠營兵稍作休息,然後渡河。
對於,張存仁的忠告,譚泰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渡過木蘭溪之後,陸陸續續又有零星的清兵敗兵,從泉州方向相扶而來,譚泰問之,或言趙國祚以死,或言清兵突圍,被數倍明軍包圍,衝突不出,困守原地。
這些潰兵的言詞並不統一,但在譚泰看來,這正是泉州戰事激烈的表現,戰場之上,散開幾里,士卒不可能知道整個戰場的情況,如果言詞統一,他到要生出疑慮了。
譚泰只以為泉州之戰已經進行到了關鍵時刻,他再不快一點,王彥那邊就該板上釘釘了,那他還突襲個錘子。
譚泰不疑有它,讓王起俸收攏敗兵,他催促兵馬快行。
王起俸帶了一百人去福州,在木蘭溪又收一百,現在零星的敗兵,三五成群的加入進來,等到了塗嶺附近,已經有了四百多號人。
塗嶺一地素有“七山一水二分田”之稱,境內丘林密佈,道路曲折難行,譚泰領著七千騎兵進入丘林之地後,行進的速度一下字就緩慢起來,隊伍前後綿延兩裡之長。
道路不好走,一些清軍騎兵,為了節省馬力,索性下馬步行,譚泰登上一個小山丘,只見這一帶綿延一片的丘林,走過去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
一旁的固山額真阿山,有些擔心道:“大將軍,這樣的地形,對騎兵極為不利啊。”
譚泰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他回頭問遠處的王起俸道:“走出這片丘林要多久?”
“回稟大將軍,一個時辰可以穿過去,過了塗嶺,就進入泉州地界了。”
“這地方不太對頭,讓大家快速透過。”譚泰握緊了戰刀,又吩咐道:“再派兩百騎兵做前哨,勘察前行的道路。”
軍令傳達下去,一陣蹄聲轟鳴,卻是兩百騎兵離了大隊,前往偵察。
塗嶺一帶,雖然沒有險峻的高山,但地形卻十分複雜,大軍即將透過的這條道路,在丘林之間曲折前行,兩邊都是小山,山上籠罩著草木,每座山頭都可藏兵數千。
在兩座小山之間,兩百清騎勒住了韁繩,仔細打量地形,百名騎兵各自張弓搭箭,往兩邊盲射一箭,為首的牛錄,用一雙雙機警的眼睛,掃視著兩山,一切都平常無奇,連聲鳥叫都沒有。
“繼續前行~”兩百清騎一拍戰馬,再次向前而去。
騎兵沒有示警,這就證明道路安全,後面大隊清兵或者遷馬步行,或者騎在戰馬上,加緊從道路上透過,道路上蹄聲大作,卻仍沒驚起一隻飛鳥。
“轟隆~”
就在這時,一聲炮響,卻忽然響起,急行中的清兵頓時一驚,紛紛心頭一緊,機警地四處張望,這是哪裡發出的炮響。
譚泰身體一僵,馬上就反應過來,“快!後隊改前隊,退出去!退出去!”
就在這時,王起俸亦忽然發亂,他猛然抽刀,砍死身邊一名清兵,便舉刀大呼:“譚泰死了,清兵敗了。”
裹挾在清兵之中的四百敗兵,也一起呼喊,“譚泰死了,清兵敗了。”
清軍在道路上綿延幾里,除了譚泰周圍的幾百人能看見他之外,遠處的清兵,哪裡知道他死沒死,只是聽了呼喊頓時大亂。
這時“轟隆”的炮聲,“嘣~嘣~嘣~”的銃聲,以及利箭破空的呼嘯聲,從兩旁的山林中襲來,在清兵的頭頂上,彈丸如雨,箭矢形成的大網正疾速落下來。
本就混亂的清兵,立刻慌亂奔逃,鉛彈和鐵砂,擊中他們的面頰,箭矢貫穿了他們的衣甲,插入他的身體,淒厲的哀號,頓時沖天而起。
譚泰見此,在馬背上揮舞著戰刀發聲狂吼,“不要亂,眾軍不要慌亂!”
可他們的聲音,很快就被士兵的驚呼,哀號,和火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