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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江之西,三十里外。
曠野中,六萬多大軍迤邐而行,隊伍拉得有十多里長,步軍騎兵還有大車混雜在一處,倉皇東逃。
叛軍士卒拖著兵器和軍旗,不少人還卸掉了鎧甲,丟在車上,而趕車計程車卒則奮力揮舞著馬鞭,抽打著騾馬,催促車輛前進。
官道上捲起鋪天蓋地的塵土,車輪滾滾的東行,在官道兩側的稻田裡,也都是快速奔行計程車卒。
“都快點!到了鎮江,就安全了!”將校們騎在馬上,看見疲憊奔走計程車卒,連連催促。
魯王與金聲桓等將,一臉憂鬱的駐馬在官道旁的土坡上,俯視著倉皇而退計程車卒,不時緊張的向西面張望。
他們已經得到了確切的訊息,追來的騎兵正是在湖廣磨刀四年的橫衝馬軍。
這支為了對抗北方強敵,傾國之力,訓練出來的馬軍,第一戰居然是對付他們,大明的魯親王居然成了他們的磨刀石,說來也是諷刺。
自從關寧投敵之後,明朝再無大規模成建制的騎兵,而朝廷臥薪嚐膽,每年耗費百萬計的銀兩,終於打造了這麼一支騎兵,填補了明朝馬軍的空白。
三萬騎兵,這對叛軍來說,簡直是致命一擊,從南京往杭州撤退,最近的路線是向南走潥陽經過宜興、長興進入浙江湖州府,但是因為懼怕被騎兵追上,被圍在半道,魯王只能沿著水路而行,萬一被追上,還可乘船逃脫。
大軍直要到了鎮江,有城池依託,就能安全休息一晚,第二天在躍到運河東岸,就可以擺脫騎兵的追殺,魯王焦躁的東西張望,他向東看向鎮江城,向西看向南京的方向,滿臉的急色。
“追上來了!”土坡上,蕭起會等人忽然一聲驚呼。
魯王聞聲向西看去,果然看見在大軍的尾巴後面,一隊千餘人的騎兵,裹挾著滾滾塵土,向他們殺來。
本就疲憊奔逃的叛軍,立時大亂,不少已經沒了力氣計程車卒,被騎兵一嚇,居然又鼓起最後一口氣,拔腿狂奔,有大膽的回首一望,只見一千多官軍騎兵,如同捲起的狂風的一樣,攆了上來,立刻膽寒。
叛軍士卒忍不住在心中怒罵,狗·日的賊配軍,都已經認輸了,還他孃的追,這是要斬盡殺絕啊!
悍將趙慎寬面目猙獰,手持騎槍一如既往的風馳於千軍之前,戰馬飛馳,騎兵轉眼就撞入逃兵的尾部,趙慎寬縱馬上前,將一名逃竄的步軍刺得撲倒於地後,馬上又盯上了下一個目標,那是一名武衛軍的千戶官。
一千騎兵殺入叛軍尾部,後面的叛軍立時驚恐的前湧,這又引起了中間叛軍的慌張。
“殿下怎麼辦?”蕭起會急聲問道,再不做反應,六萬多人被這一千騎兵攪亂,形成潰敗,那就成天下笑柄了!
魯王注視著尾部的情形,臉色陰沉,“金督鎮,你帶人去擋一擋!”
金聲桓沒有廢話,走在後面的是他的武衛軍,他立刻一抱拳,拔馬衝下土坡,在下面駐馬的四百多名騎兵,立刻緊隨著他,逆著士卒逃走的方向,向尾部疾馳,去阻攔撞入尾部的官軍。
金聲桓躍馬挺槍,臉上殺氣騰騰,身後騎兵紛紛將手中兵器握緊,其中一騎拿出號角,一邊賓士,一邊吹響,嗚嗚的號角聲響起,奔逃中的武衛軍微微一愣,這是集合騎兵的號角聲,驚惶前湧的武衛軍騎士,紛紛勒住馬韁。
武衛軍也有千餘騎兵,不過沒有單獨組成一軍,而是分散在各營,平時充當護衛,或是承擔斥候的責任,大會戰時,再集中在主帥身邊,聽後呼叫。
金聲桓一邊賓士,沿路不斷有武衛軍的騎兵,向他彙集,不多時,在他的身後,便有了一千多騎。
魯王見金聲桓去迎擊追來的騎兵,鼻子裡重重出了口氣,然後下令道:“追兵先鋒以到,王士琇的大隊馬軍必然轉眼就至!我們離鎮江還有三十多里,沒到鎮江就要被他們趕上了!”
土坡上,蕭起會、王翊等將臉上都沉重起來,眾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一場血戰已經不可避免。
“殿下!跟他們拼了!”阮駿臉色猙獰著,忽然振臂一喊,一旁的馮京卻臉色煞白。
“對!事到如今,只有決死一戰!”跑不掉,那就只能硬拼一場,王翊肅然抱拳。
周圍的浙軍將領,臉上都決然起來,他們不像下面的軍官和士卒,用朝廷的話說,他們都是惡首,是跟隨魯王起兵的中堅力量,朝廷必然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南京城中,近千捧日軍,那可都是宗室,都是太祖的子孫,可卻被殺得乾乾淨淨。大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