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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王彥離開嶽州後,章曠隨召集諸將諫言守城之策,後勇營指揮王績言,“敵強我弱,無他,唯死戰耳。”
章曠壯其言,隨於城內打造一口木官,置於城樓,他亦將辦工之所搬到城上,日夜不下城樓,以顯示他與嶽州共存亡之決心。
之前清兵南寇,馬進忠、王允才、盧鼎、王進才四部數萬人馬,聞風而逃,留在城中的嶽州副將馬蛟麟,亦沒有抵抗之心,而是將嶽州城賣給了清軍,使嶽州百姓備受欺凌。
百姓們被逼剃髮,家中財物亦被清兵所奪,甚至妻子女兒受辱而投井者,也不在少數,所以嶽州士民對施暴的清軍恨之入骨,但對把他們輕易賣掉的明軍亦無什麼好感。
自遼事突起以來,朝廷收重稅於民,大明朝本就沒剩下多少民心,清軍一逼近,官軍拔腿就跑,百姓拼個什麼勁呢?
起初嶽州百姓本對明軍守城並不熱心,因為百姓不知道,官軍什麼時候又會突然跑掉,而將他們留在城中,但這次官軍的作為卻似乎與之前不太一樣。
首先,王彥之軍的軍紀十分的好,自光復嶽州以來,從無擾民之舉,被改編的綠營降兵,也在軍官的控制下,改了許多毛病,使得嶽州百姓深切的感受,這支明軍的與眾不同,為官軍挽回了一絲人心。
章曠為官正直,清廉,在楚地破有名望,是僅次於何騰蛟、堵胤錫的第三把手,他身為朝廷太僕,國之重臣,其抬棺守城之舉,則讓百姓看到了官府對嶽州的態度,那便是絕不放棄。
嶽州之民見他,每日在城上奔走,隨知官軍這次真的要死守嶽州,百姓心裡不禁一陣動容,士紳大戶,亦多有捐獻之舉。
嶽州城中的百姓,隨積極參與到佈防中來。
章曠見此,心中鬆了一口氣,王彥只給他一萬降兵守城,現在有了士民的支援,他才微微放心下來。
這時他一面命城外百姓南渡新牆河,以避兵禍,一面從城內外召集兩萬民壯,發放武器,加固城防,並備好沙石,準備將四門堵死。
這原本是祖可法想出的辦法,但他用起來城中立馬譁變,而章曠用起來,卻使得城內軍民士氣大振。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差別?概因人心所向也!
嶽州城的百姓,如今剛剪掉辮子,清兵一來,必然被殺個乾淨,他們見章太僕,抬棺守城,又要堵死城門,都看到了明軍的決心,所以百姓自然支援。
後勇營剪辮改編後,軍官幾乎換了一遍,凡事油頭滑腦,不服管教的統統下獄,指揮權幾乎已經被王績、謝曠完全掌握。
雖說這一萬人戰力肯定不行,但守守城,卻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這時嶽州城,隨著章曠的動作,每過一日,便強上一分,只要在多給一點時間,就能變成一座讓清兵折戟成沙的堅城。
卻說王彥領兵往武昌而去,料想佟養和已經向勒克德渾請援,隨下命全軍停下,只令滿大壯領兵兩千,緩慢的向武昌前進,只等勒克德渾回師武昌後,才可反回嶽州,同章曠一起守城。
滿大壯欣然領命,隨帶著船隊繼續東下,而王彥則棄船登岸,晝伏夜行,往西而去。
俗語言千里長江,險在荊江,說的便是荊州到九江這一段江面,九曲十彎。
彼時長江北岸,已經盡入清廷之手,王彥怕被清軍發現蹤跡,隨沿著彎曲的江岸而行。
這時大軍行到江陵地界,離荊州不過百餘里,王彥正欲乘著清軍沒有察覺,直撲城下,殺入荊州城中,但派出的哨騎卻忽然來報,前面十里外,有一支數萬人的清兵,正沿江而下,似是要去襲嶽州。
王彥聞言,不禁大驚失色,他想著偷襲荊州,而勒克德渾卻想著襲擊嶽州。
這清兵還真是狡詐,如果他真的率軍攻打武昌,被其前後夾擊,必然又是一場大敗。
此時王彥不禁一陣慶幸,還好他謹慎,行軍時探馬前出十里,讓他得知清兵的訊息,不然突然相遇,他一萬七千多人馬,還真未必打得過迎面而來的數萬清兵。
現在王彥先一步發現清兵蹤跡,卻給了他準備的時間,不至於倉促迎戰,也可以與諸將商量一下策略。
這時他先讓哨騎繼續打探,摸清清軍人數,是那一部人馬,有沒有八旗精銳,而他命大軍躲入密林,而後展開地圖於眾將商議。
戴之藩對著地圖看了片刻,皺眉說道:“國公爺,此地離荊州太近,一旦交手,荊州守軍必然有所察覺,末將以為,不如放他們過去。”
王彥聽了,微微思索,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