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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霸被王彥放回,一路奔回滄州,立馬寫下奏報,向多爾袞請罪,言明被義軍襲擊,劫走北使團之事。
他害怕清軍真的追上王彥,獲得他的降書,便按照王彥之言,只說義軍往山東遁去。
多爾袞聞得奏報,頓時大怒,急忙快馬傳訊山東,令和託儘快追剿,抓捕北使團回京。
正當清軍在山東挖地三尺尋找王彥的義軍時,忠義營卻已經進向河南轉進。
此時清軍正與大順開戰,物資綿綿不絕的從北直隸、豫北運往前線,王彥他們一路上不時扮做馬賊襲殺小股清軍,獲得補給,搶奪驛站馬匹,盡然也做到人人有馬,從馬步軍,變成了一隻千人騎兵。
一路南下,直到他們在黃河邊上,搶船渡河,清軍才知道,襲擊詹霸的那支義軍已經到了河南,可這時再想追剿,已經沒有可能了。
早在十月底清庭在攻取山西后,便隨即發動兩路大軍同時滅順,一路由阿濟格、吳三桂、尚可喜借到蒙古圍攻陝北的李過、高一功,一路由多鐸領軍攻潼關,雙方激戰,清軍自然沒有多餘的力量追剿已經過了黃河的王彥。
時間到弘光元年1645年正月初十,王彥他們歷經千里,終於來到由明軍控制的睢州,進入了安全地帶。
適逢高傑領兵北上,正住睢州城外,王彥便隨左懋第一起前去拜訪。
左懋第急於南行揭穿陳賊面目,好叫朝中諸公早做防備清朝的準備,但忠義營卻需要他找個地方安頓下來,於是他就有了讓王彥佔歸高傑麾下之心。
王彥不過是一千總,自然不可能得到高傑多少禮遇,但其聽聞王彥手下有一千騎兵,還是十分高興,他當著左懋第之面,便播下糧草,以及一千多件鴛鴦戰袍。
王彥讓手下人隨高傑部下領了物資,便帶著人馬去送急於南去的左懋第,他騎馬隨行十里,遇一長亭,便停下來與使團眾人告別。
“大人此去,不知何時能見!”王彥從劉順手中接過酒水,為左懋第踐行,心中不由得有些傷感。
左懋第接過酒杯一飲而盡,他與王彥相處日久,早已成忘年之交,同時深知他的才華。“士衡且安心待在興平伯軍中,待吾回朝後,必然向陛下舉薦,招士衡入朝,以士衡才華,日後定能成為朝中棟樑。”
左懋第與王彥同行千里,途中兩人交談甚多,王彥對於局勢的分析,使他深以為然,兩人都認為抗清是第一要務,反賊則可徐徐圖之。
“南京諸公熱衷於聯虜之策,大人慾改弦更張,必遇諸多艱難,為了大明社稷,漢家河山,左大人請受彥一拜。”王彥行禮道。
“士衡放心,吾此去必然說服陛下,整頓兵馬,收拾舊河山。”左懋第扶住王彥之手,深情的說道。“此去經年,就此別過。”
當下王彥作歌,“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難得是歡聚,唯有別離多?。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問君此去幾時還,來時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壺濁灑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一行人,為王彥歌聲所動,左懋第等人隨與他揮淚而別,而他則目視著使團眾人南行,直到最後消失在天地之間。
送別眾人,王彥隨返回營地,訓練忠義營。
高傑部北上,並非北伐,而是因為史可法熱衷聯虜破賊之策。
清庭在十月二十四日,檄諭河南、南京、浙江、江西、湖廣等處大明官員和百姓,曰:“爾南方諸臣當明國崇禎皇帝遭流賊之難,陵闕焚燬,國破家亡,不遣一兵,不發一矢,如鼠藏穴,其罪一也。及我兵進剿,流賊西奔,爾東南尚未知京師確信,無有遺詔,擅立福王,其罪二也。流賊為爾大仇,不思征討,而諸將各自擁眾,擾害良民,自生反策,以啟兵端,其罪三也。”
清庭所發檄文顯然包藏禍心,意圖否定弘光朝的正統地位,開戰之心不言而喻,然而史可法卻一廂情願,認為只要發兵討賊,讓清庭失去指責弘光朝的藉口,則和平相處大有可能。
因此史可法親自安排高傑部進兵河南,欲與清軍會師剿賊,以分道入秦夾攻大順軍,來表面弘光朝並非如同清庭指責的那樣“不出一兵一卒”,以便在幻想的和談中多一點籌碼。
此時清軍主力正同闖軍主力激戰陝西,河北、山東之地兵歷空虛,若明軍突然北伐,清軍兩面被擊,則光復北京指日可待,可惜如此絕佳時機,被庸臣浪費,惜哉!痛哉!
這一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