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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樓上的趙應元目睹著城外的兩千清軍紮下營盤,片刻後又目送著一隻黃甲和藍甲組成的騎兵進入大營,就當他以為攻打青州的清軍就只有城下的六七千人馬時,遠處一隻綿延數里的步軍卻徹底擊垮了趙應元的信心。
圍城的清軍足有兩萬之眾,其中真滿洲鑲黃精騎一千五百人,漢軍正藍旗四千五百人,剩下的就是一萬四千餘人的綠營兵,而趙軍算上剛剛招募的新卒,也不過四千餘人。
兵法有言,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戰之,敵則能分之,少則能逃之,不若則能避之,故小敵之堅,大敵之擒也!
清軍是趙軍五倍不止,而趙軍卻不能避之,座困青州,如果得不到支援,那幾乎就是死境。
這時隨著綠營趕來,清軍便將青州圍去三面,只留南面城門,趙應元雖然對守住青州缺乏信心,可如今騎兵盡失,圍三缺一,這樣的老把戲,他豈會上當。
見清軍紮下營塞,並沒有夜戰的打算,趙應元便與王彥等人一同退回州衙,商量對策。
今夜的青州內外火光連天,城外清軍帥帳裡,四位清庭大員同樣正在商量著攻破青州之法。
帳中四人,並非都是滿人,只有為首的噶布什賢甲喇章京和託是真滿州,另外三人都是投清的漢人。然而四人雖然以和託為主,可攻城的主力卻是臨沂總兵王國棟的綠營兵和李率泰的漢軍正藍旗人馬。
城內,州衙中。
青州官員與鄉紳們也悉數到齊。
端坐在首位的乃是明朝宗室衡王殿下,其次才是青州的真正主宰,威武將軍趙應元與揚王休大人。
青州諸多官員與趙軍將領,以及劉氏、馮氏、翟氏等大族士紳則分坐兩側。
堂上諸人,衡王完全只是個牌面,他沒有抗清之心,只求能保住自身性命,他肥碩的身軀座在那裡,就同個雕塑一般。
官紳們對於趙應元也是不喜,流寇出身的他,自然也得不到他們的真正支援。
只有趙軍上下,還算可用,他們跟隨趙應元多年,且王鰲永死於趙軍之手,清軍破城後必然會對他們展開報復,可他們雖然想盡力,卻缺乏見識和謀略,根本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
環視堂中諸人,王彥已經看出每個人的心態,大戰將起,人心卻是各異,他心裡不由得更加苦澀了。
趙應元端坐著,等待諸人提出對守城的看法,可時間慢慢過去,堂上卻是一陣沉默,他原本就不好的臉色,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更加難看。
王彥見此只得硬著頭皮站立出來,他走到大堂中央,向端坐在前的衡王、趙應元、楊王休各行一禮,而後提聲說道:“奴勢雖兇,可守而挫之,晚生有三策,將軍若納,當保青州不失。”
見王彥打破沉默,趙應元心裡一喜,同時心又平添幾分愧疚,當初如果聽他之言,今日豈會坐困青州。
這時趙應元心中又燃起一絲希望,他看著王彥道:“士衡三策,具體何解?”
“晚生三策,其一曰練兵,府庫中尚有銀三十萬兩,城外躲入城中的青壯不下萬人,各大族中亦有可戰子弟數千,將軍可提出重賞,招募新卒,以戰練兵!”王彥思索著道。
事情看上去似乎沒有想象的那麼糟糕,趙應元不由微微點頭,示意王彥繼續往下說。
“其二,便是明間諜,嚴密巡查城中可疑人等,嚴防清庭細作。”王彥微微停頓,整理思緒後接著說道。“其三便是請援,滿洲畢竟不過二十萬,既要對付山西順軍,又要守衛京畿,不可能再向山東曾兵,而如今山東清軍盡聚於此,濟南、德州、膠東等地必然空虛,有道是唇亡齒寒,將軍可派遣使者,聯絡諸路義軍,或令其攻打濟南等地,或襲擾清軍糧道,或招其前來助戰,使得清軍疲於奔命,將軍則憑城而守,不與其野外浪戰,待清軍糧盡,其自退也!”
聞言,堂上諸人不禁一陣私語,暗贊有理。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卻悄然退了出去。
城外,清軍帥帳裡。
和託,李率泰,王國棟,李士元四人,正研究著攻破青州的方法。
和託道:“今日前鋒一戰,斬殺趙軍騎兵百人,可謂大功!然而青州畢竟是堅城,河寬城厚,吾等又來的甚急,缺少攻城器械,不知諸位可有破城之法。”
“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下官早已派遣細作,聯絡城中舊識,只要摸清城內兵力,再有內應接應,料想破城不難。”李士元面帶微笑道。
這時果有衛士稟報,城中來人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