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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李率泰敗退到天長,只收攏一萬多敗軍,真滿州三千,漢軍正藍旗兩千,幾乎全部折損在揚州城外。
巨大的損失,讓李率泰十分不安,隨連忙派兩路使者,以八百里加急,奏報北京多爾袞和南京多鐸,而後他亦不敢在天長停留,領著敗將李本深、楊承祖、柏永馥等,匆匆往徐州退去。
揚州城外,明軍正清點著做昨夜一戰的戰果,可謂收穫頗豐,光斬殺清軍就有近萬人,俘敵亦超過一萬,更多的清兵則在黑夜中潰散到揚州方圓百里之地,而這些散兵,清庭已經很難收攏起來。
西城外,被俘虜的真滿州和漢軍旗人,被押著一字排開,明軍持刀立於其後,手起刀落間,近千顆剃著金錢鼠尾的人頭,瞬間落地,鮮豔的血液撒了滿地,給人以強烈的視覺衝擊。
數千被俘的綠營見此,頓時一陣騷動,但很快便迎來看守明軍的一陣皮鞭,躁動的氣氛被強行壓制下來。
整個江淮,已經全部落入清庭之手,王彥雖破揚州之圍,但卻也無法在揚州立足,如今唯有向西進入安徽,或是東下入浙兩條路可以走,但無論走哪一條,這數千綠營降兵都是一個隱患。
王威知王彥之心,隨諫言道:“綠營老小,盡在江淮清軍之手,今若留之,久必生變,不如坑之。”
江天一聞言卻道:“不然,綠營從虜,皆主將之禍也!若盡坑之,是不仁也,不如放歸,已示將軍之寬大!它日將軍起大軍復江淮,綠營必望風而降!”
對於真滿州和漢軍旗人,王彥是說殺就殺,但對於綠營,他卻不能如此,現在聽二人之言,心中已有決斷,隨開口道:“純初先生之言甚合吾意,開陽之言也在理,這批降兵,本將不能帶在身邊,但也不能全部坑之,便戮其元惡,餘者放歸吧!”
“此法甚好!”王威同江天一齊聲道。
王彥隨令人將綠營降兵中千戶以上軍官殺盡,而後令餘下綠營飽食一頓後,便逐出軍營。
處理完降兵之事,王彥留兵馬繼續收斂,昨夜奪取的大批糧草和物資,便領著一行人,回到揚州城內,商議撤出揚州之事。
眾人進城,便見城內的百姓已經開始整理行裝,一富家青年,將手中包袱,放於一匹騾馬背上,回望府宅,不禁流露出不捨和傷感,一老者走到他身邊,同那青年並立,手輕拍其肩道:“只要為父不死,待到南方安定下來,不出幾年,便能再掙下一番家業。”
揚州商家豪富聚集之地,如今卻要捨棄過去的財富,前往未知的路途,這確實需要很大的勇氣。
王彥同眾人一路走到府衙,沿途都是收拾行裝的百姓,不少兵丁也參與其中,顯得十分忙碌。
留給揚州軍民的時間並不多,隔江百里外,便是多鐸的二十萬大軍,兩三日間,便能殺回揚州城下,所以他們必須快速出城,甚至連銀錢都帶不走。
府衙裡,王彥同眾人座定,他已知左懋第等人,欲讓他入浙,扶保新君抗清,隨開口說道:“左公欲讓彥赴浙,但長江水道掌握在清軍之手,南岸又有多鐸的精銳騎兵,一旦被清兵追上,那後果將不堪設想。不知左公對於大軍撤退之事,是否已有規劃?”
左懋第原本只是想接應王彥兵馬出城,卻不想王彥要帶走揚州城內的百姓,近五十餘萬軍民往南撤離,將比幾萬大軍轉進,困難百倍。
“長江口蘇松各府,尚在大明之手,清軍兵船現多在南京,未曾東下,吾等可出東城,過運河,而後沿江東去,長江口尚有戰船千艘,過河不難。”左懋第說道:“然士衡欲帶揚州之民南渡,恐會耗時甚多,若多鐸追至,怕少不了一場大敗!”
王彥亦知攜民而逃,行軍必然緩慢,到時候可能不僅救不了百姓,反而會遭清兵追殺屠戮,但如將百姓留在揚州,他又擔心清兵復來,進行報復,兩相權衡之下,王彥不禁退讓道:“揚州之民,吾不忍棄之,但攜民而逃,卻又恐會害民,如此還不如只帶軍士家眷南渡,而讓百姓出城,暫做清庭順民。”
“當下,也只能如此了!”左懋第沉重的點頭道。
這時江天一同金聲見王彥已經決定南渡之策,便起身聲道:“王將軍,阿濟格大軍頓於安慶,徽州已然危機,吾麾下之兵皆徽州子弟,卻不便同將軍入浙了。”
“希正先生欲回徽州?”聞言王彥不由得驚呼道:“揚州離徽州近八百里,且南京已被清兵攻陷,道路阻隔,一路何其兇險,希正先生可要三思啊!”
江天一道:“將軍放心,吾同恩師已經深思熟慮,皖北有大批州縣,尚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