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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裡,隆武帝在諸多閣臣看完奏章後,開口道:“鄭芝龍如此跋扈,羞辱大臣,視朕為傀儡,鄭欲擺脫鄭氏掌控,諸卿可有對策。”
何楷之事可大可小,大者,忠於隆武的二品大員,被鄭芝龍割耳侮辱,朝廷如果不做出應對,難免使忠臣之士離心。
小者,鄭芝龍畢竟是暗中派人所為,沒有與朝廷徹底撕破臉皮,皇帝與朝臣忍一忍,則可暫時保持朝局穩定,爭取一些時間。
偏殿裡,諸臣聞皇帝之語,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最後還是由首輔左懋第出言道:“陛下,臣以為此事,尚需忍耐。”
隆武帝聞言,微微皺眉,他雄才大略,自然知道左懋第之意,其實他也沒有別的選擇,他雖是大明的皇帝,但在這福建之地,能調動的兵馬,不過王彥留下的五千忠義營人馬,而鄭芝龍則掌控全閩,近二十萬大軍。
有時候,隆武帝甚至想,派遣錦衣衛暗殺,或者在宮中伏殺鄭芝龍,但理智告訴他,那樣根本沒有用處。
鄭芝龍只是鄭氏的代表,他死了,鄭氏馬上會推選出別的代表,鄭氏是一個勢力集團,而不是鄭芝龍一個人。
殺掉鄭芝龍,鄭氏家族不會瓦解,反而會引發內亂,而隆武朝廷卻沒有平定叛亂的能力。
這時隆武帝不禁有些埋怨道:“朕知愛卿之意,但朕總不能一直忍讓,總得有點對策,使朕早日擺脫鄭氏的掌控,掙脫傀儡的命運吧。”
左懋第感受到皇帝的情緒,不禁於諸臣同時拜道:“臣等無能,使陛下受辱矣。”
隆武帝看著拜倒的大臣,心中不禁一聲長嘆,這些大臣雖然忠心,但卻沒有救時的才學,除了左懋第和黃道周還有些能力以外,大都只能當直言不諱的諫臣,卻不是治國救時的能臣。
“卿等不必如此,都起來說話。”隆武帝頗為無奈的說道:“鄭在溫州時,忠勇侯曾諫言四策,助朕振興大明,朕思之甚有道理,登極之後,亦多有推行。其一日,消除黨爭,用舍公明;其二曰,減民疾苦,嚴懲貪腐;其三曰,開海通商,開源濟困;其四日,聯寇抗清,兩路北伐。”
左懋第等人起身座好,聽著皇帝口中的話語。
隆武口中的四策,確實是朝廷自立於福京以來之國策,他消除了自萬曆以來的閹黨東林之爭,也為朝廷收攏了不少民心,還從朕氏手中收回一部分海稅之權,為朝廷開啟了一些局面。
“忠勇侯四策都乃救時良策。”左懋第聞言,不禁嘆息道:“只可惜鄭氏掣肘,四策都不能徹底推行。”
一眾閣臣,不禁深以為然,特別隨隆武自杭州南逃的官員,當初他們一行不過幾十個人,手中無錢無兵,而今卻使得朝廷勉強能夠立足,實在已經十分不易矣。
“如今江南義師接連敗亡,浙東魯王又拒不接受朝廷詔命,朕在福京又受制於鄭芝龍,東南之地,以無進取之希望。”隆武帝見大臣拿不出對策,便自己提出一策,“既然朕在這福京難有作為,朕欲移駕他處,可行呼?”
“這~”左懋第聞言一驚,半響後才行禮說道:“陛下,想要移駕他處,鄭芝龍必然阻攔,沒有大軍接應,恐怕不行。”
一眾大臣聞皇帝與左閣老之語,亦是一驚,頓時一陣私語,片刻後才達成共識,最後由次輔黃道周出言道:“陛下,臣等以為陛下之策可行,但要如何離開閩地,卻須有個對策。先不說鄭芝龍阻攔,就說朝廷前往何地,這也要仔細考量,不能草率決議。”
乙酉年,自弘光朝廷覆滅後,北虜的豫親王多鐸,英親王阿濟格,先後率師凱旋,回北方避暑,江南之地只留一位年輕的貝勒,以平南大將軍的名義,帶領一支滿八旗鎮守金陵,此外就是奉命招撫江南各省的內院大學士洪承疇和一批投降不久的漢軍。
時江南因為剃髮令而鼎沸,義軍蜂起,而隆武朝廷在閩地有二十萬兵馬,就兵力對比和人心向背而言,理因在北虜主力北返之時,有一番作為,然而隆武朝廷,卻因為鄭氏掣肘,朝廷徒有虛名,無法組織反攻,而浙江魯王與朝廷的對立,則立馬使得東南抗清勢力大大消弱。
隆武帝眼看著大好時機,毀於一旦,心中自然有所思考,他認為自身在閩地沒有什麼作為,隨想出移駕他處之策。
這時隆武見朝臣並不反對,隨說道:“既然諸卿都不反對,那今日便就此事,眾卿都議上一議,可先言朝廷當前往何處。”
自宋以來,文臣地位逐漸提高,遠遠高過武將一頭,大明朝同樣如此,歷來都是文臣高高在上,但如今身處亂世,手中有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