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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鄭芝龍聞鄭之豹回營,心中已知王彥之意,而鄭軍先鋒大敗,大兵士氣盡瀉,鄭芝龍亦驚神未定,隨不敢再追。
大軍原地駐紮一日,又有數千敗兵相扶而回。鄭芝龍問之,俱言,“忠勇侯釋之,士卒皆感其感恩德。”
鄭芝龍觀大軍以無戰心,隨拔軍東歸福京,於朝堂奏本彈劾王彥,擅自挑起爭端,耗費朝廷實力,搶奪他人財物,但皇帝早以收到王彥與蘇觀生的奏章,一心相護,又因鄭之豹先行偷營之舉,隨不了了之。
鄭之豹大恨王彥,但這時王彥已經進入粵地,如魚入大海,鄭氏雖實力龐大,卻也無法干預粵地,他有滔天恨意,這時也只能埋在心中。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在鄭芝龍與皇帝和朝臣,在朝堂上相爭之時,王彥已經領著軍民平安進入潮汕地區,而不久後,他們便來到廣州城外。
這日廣州城內,除了兩廣總督丁魁楚外,其餘文武官員,俱出城相迎,遠遠便見一支兵馬浩浩蕩蕩而來。
不多時,王彥之兵,已經走到兩廣參將趙千駟,嚴遵誥,都司馬吉祥等文武官員之前,眾人只見,大軍之中,將校俱穿上好衣甲,一個個頭戴高頂寬沿六瓣鐵盔,上插紅纓,身披對襟紫花罩甲,胸前一面熟銅護心鏡,雙臂裹精鋼臂縛,下面是繡著雲蟒的戰裙和皮靴,腰懸佩刀,好不威風,而士卒亦人人身著鑲嵌著鐵片的青色布甲,顯得衣甲整齊,精銳無比。
王彥之兵能有這樣一次完美的亮相,卻要感謝鄭氏的親情贊助。
若不是從泉州兩萬鄭軍身上,剝下這批盔甲,那無論如何,也不能給廣州文武,留下深刻的印象。
王彥大軍只是初次亮相,便震懾住了廣東文武,使得他們不敢小窺這位年紀不過二十五六的總鎮大人。
城外,王彥領著諸將,同相迎的文武,見禮認識,便領著大軍進入廣州,而百姓則佔時留於城外。
城內,官員早以為王彥準備好了府邸,並備好接風洗塵之宴,但王彥卻以藉口推掉,而來到府中歇息。
王彥初入粵地,對於官場,民情都不甚瞭解,所以在沒有摸清局勢之前,他不會同廣東官員多做接觸。
這時王彥剛來到府邸,便有衛士稟告,言:“府外有一名喚錢一楓的千戶求見。”
王彥聞言,立馬大喜,急忙讓衛士帶來相見。
錢一楓同王彥於池州分別,領著老弱南下安置,他本在雷州地界,但王彥入粵,急需一瞭解粵地情況的心腹之人,為他諫言謀劃,所以在兵馬還在閩地之時,便派遣快馬,命錢一楓來廣州等候。
適才,廣州文武於城外迎接王彥,但錢一楓卻品級不夠,因而只能於城中等候。
這時他被衛士引進府邸,見得王彥之面,不禁動情拜道:“職下錢一楓,參見侯爺。”
王彥見此連忙將他扶起,而後上下打量,發現與分別時相比,錢一楓卻又黑瘦了許多,“子允,獨自一人,於天南之地,照看近六七千百姓,辛苦矣!”
錢一楓本是青州秀才,家境還算殷實,雖然隨王彥一路轉戰,但穿上儒衫,依然還是翩翩公子,但現在即便華服在身,也看不出半分富貴模樣了。
這麼大的變化,錢一楓獨自一人於天南經營的辛苦,可想而知。因而他聽王彥之語,心中頓時一陣感動。
這時王彥親執錢一楓之手,將他帶到客廳,待兩人坐定之後,才問道:“自四月間,分別以來,如今已有五月有餘,不知子允帶領士卒家眷是否已經安定下來?為何不在肇慶府安置,反而到了雷州呢?”
錢一楓聞語,神情不禁一暗,“侯爺有所不知,職下入粵後,第一站就是欲落戶肇慶,但待了不足半月,便被迫繼續南下,尋求生路矣。”
“這是為何?”王彥急於安置三十萬揚州百姓,因而不禁皺眉問道:“難道是有官員故意責難?”
“非也!阻礙的勢力,並非來自官府,而是肇慶民間。”錢一楓見王彥滿臉疑惑,隨解釋道:“侯爺入粵以來,當有所發現,粵地雖有千里,但多為山巒丘陵,良田甚少,而自南宋以來,廣南路得以開發,大量人口隨之湧入,再加之蒙元南侵之時,漢人一路向南,於閩粵之地避禍,都使得粵地人口飽和。粵地土著與客家人,便時常因為土地而械鬥,規模龐大者甚至多達數萬之眾。職下初至肇慶,不知深淺,為了給眷屬掙些耕地,捲入械鬥之中,使得一百多老兄弟死傷過半,家眷亦被打死千人。”
“這便是子允離開肇慶的原因!”王彥聽錢一楓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