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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償?”沈漓冷聲打斷,邁步走到駱冰的面前,目光一凜,聲音微冷,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你要怎麼補償?就算你們一家人都死絕了,我的孩子也活不過來,這些痛苦都是你們殷家給我的。駱冰,我告訴你,你現在所體會的這一切,都是你的報應,都是你活該承受的,我只是想讓你們也知道,痛的感覺。”
如果不懂的痛,就不知道,痛的人有多麼的苦,那種非人的煎熬,像噩夢一樣,吞噬著痛的人的身心。
她本不起是無情之人,卻做了無情的人的事,看到殷浚生病的樣子,沈漓也於心不忍,可她在警告自己,她不能心軟,這些痛都是他們殷家人該承受的。
如果不是因為殷家人得罪了曾冠,那曾冠也不會設計那些事情,讓她爸爸死了,孩子死了,項墨羽也不要她了,一無所有的她,到了這一步,她也沒什麼可好在乎的。
駱冰聽著她的話,心一陣陣抽痛,一字一句都像一把鋒利的刀,惡狠狠的攪進她的心窩。她何償又不痛呢?自己所經歷的這一切,從頭到尾都像是一場虛幻的夢,當清醒的時候,她生不如死。
所有的真相都是那麼殘酷,血淋淋的痛,深深的絞著她,從未有一刻停止過。
有時候,她也好想死,那樣就一了百了,可她並不是一無所有,她有眷顧,有牽絆,她放不下兩個兒子。
抱著殷浚,她心如刀絞,一邊擔心著殷浚的病,一邊咬著牙承受著沈漓的侮辱,辱罵。
她的心,早就千瘡百孔了,根本不在乎沈漓的語言攻擊。
“對不起,我跟你說對不起,求你,拜託你,讓我兒子去醫院好不好?”駱冰眼露哀求的目光,凝著沈漓那張絕情的容顏,泣聲請求,“你要怪,就怪我一個人好了,別牽連我的兒子,他還小,什麼都不懂。”
除了哀求,她什麼都不能做。
她不能讓殷浚這樣繼續病下去,再發著高燒下去,他一定會燒壞身體的。
他那麼聰明,他那麼可愛,他那麼淘氣,他那麼孝順,他那麼聽話,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生病,自己無動於衷。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沈漓面容淡漠,淡淡的看了眼駱冰,冷笑:“你要是想求我的話,就給我跪下求我,或許,我可能會考慮讓醫生過來給他看病。”
駱冰聞言臉色一沉,眸光閃爍,抿著唇,垂眸看了眼懷中的被燒得迷糊的殷浚,她沒有任何的遲疑,抱著殷浚就那樣雙膝跪地,跪在沈漓的跟前,低垂著頭,眼淚一滴滴掉在殷浚那張泛紅的臉蛋上。
哀求開口,聲音透著一絲低啞:“沈漓,我從來沒有求過任何一個人,現在我駱冰跪在這裡,求你大慈大悲的放過我兒子,幫他找醫生看病,就算讓我跪死在這裡,我也願意。只求你救救他,拜託你,懇求你。”
懷裡,殷浚迷糊中聽到駱冰說話的聲音,難受的睜開眼,卻無力的又睜不開,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一條光線,一張淚流滿面,受盡委屈的淚臉,她的眼淚一滴滴從眼眶中掉落下來,落在他的臉上,眼上,發出滴答的聲音。
就像心碎的聲音一樣,一片片的碎裂。
他雖然小,可在這一瞬間,覺得心好痛,好難受。
“媽媽……”他用力的睜開眼睛,紅著臉,紅著眸,聲音很啞,很乾。
費力的叫出這兩個字時,不知不覺他的眼眶都紅了,晶瑩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是覺得好傷心。
聽到殷浚的聲音,駱冰恍然一驚,愕然的眨了眨眼睛,凝著殷浚,只見他半眯著眼,流著眼淚,嘴角扯出一抹淡笑。
見狀,駱冰的心很痛,情緒激動的哭道:“浚兒,我是媽媽,我在,你別哭,不怕,不怕,我已經給你找醫生了,一會兒就不難受了,乖,不哭,媽媽陪著你,抱著你。”邊說邊俯下頭去吻殷浚那滾燙的臉頰,眉眼。
“我不難受…..媽媽別哭。”殷浚喉嚨有些疼,頭也暈暈的,可意識還算清醒。
他知道他生病了,而且很嚴重。
從被關到這裡來,他幾乎沒有吃飽過一頓,每天他都在鬧脾氣,都在哭喊,屋裡只有他一個人,他很怕黑,很怕在這種陌生的地方。
他想哥哥,想媽媽,想爸爸。
然而他們都不在,沒有人和他說話。
生病了,也沒有人問,也沒有幫他找醫生,他很痛,很難受,卻只能一個人待在沙發上靜靜的等,他也不知道他在等什麼,在盼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