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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家不再受尊重,這確實是一個時代的悲哀。你也別怪那些教授們霸道,大家要是都上去了,他們怎麼混?只好能壓制的就壓制,撈些救命稻草罷了。其實經濟不腐敗的時候,文化早就腐敗了,古往今來,你見過哪一個民間藝術家被真正推奉為藝術大師凌駕於官們學院之上的?現代出了個齊白石,那隻不過是某些人沽名釣譽的手段罷了。從社會發展的線索來看,文化不腐敗,就不會為經濟趁隙,直至被經濟打倒在地,再踏上一隻腳。文化是什麼,德,德啊……。什麼德高望眾,壞就壞在德高望重上,一想到望眾,個個都爭著去德高,一個“爭”字惹事,往往是德越高的人,越缺德,箇中的黑暗,足以毀國毀池啊……。炎迪說,世界中的誘惑太多太大,人這個角色,不好做。
我說,是啊,現在的人怎麼這麼不好當呢?男人不好當,女人也不好當。扯著扯著我就扯到了巫月的身上。我掏出巫月的《Bi這個東西》給炎迪看了後,接著說,你以前說過,人看社會的態度,完全取決於一個人的世界觀,你說說看,這個巫月寫這些東西,是受什麼世界觀支配呢?
炎迪沒有馬上回答我,仍然在那裡清雅悠閒地品茶。沉吟良久以後,炎迪說,早知道你兜裡裝著這麼個東西,我就會叫你請吃鐵觀音,鐵觀音性子烈,不似綠茶這般的文雅,看這樣的文字,還是吃鐵觀音較為匹配。
“巫月”。炎迪微蹙了下眉頭把巫月銜在唇齒間咀嚼著,稍後,炎迪自言自語道: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雲作者痴,誰解其中味?黑髮難留,朱顏易變,人生不比青松。名消利息,一派落花風。為什麼要學李漁或者曹雪芹呢?炎迪才下眉頭又上心頭的樣子讓我覺得他和這個巫月之間似乎有什麼隱情,我試探性地問道:看你這個模樣,是不是知道這個巫月?炎迪微微一笑,又那個清雅悠閒的老樣子了,道:你從網上得來的事,我偶有所觸罷了;我在想,是曹雪芹厲害,還是那個情隱先生李漁厲害?曹雪芹的《紅樓夢》是醒世的,而李漁的《肉蒲團》則是勸人養生的,或許,都厲害?
第六章石彌射了,射得是那樣的怨聲載道,射得是那樣的怒氣沖天!
我知道書呆子不是問我,而是問自己。旁若無人之賣呆,是炎迪另一種風格的閒情逸致。不要驚攪他,讓他自言自語去好了。借炎迪衡量著曹雪芹和李漁之際,我起身朝洗手間走去。
“任大畫家?!”剛走了沒幾步,我被一個人的招呼喊停下了腳步;石彌,我定眼一看是石彌。這傢伙我好長時間沒見過他了,沒想到今天會和他在茶座不期而遇。哦,是石大記者,久違久違;我走過去和他握了握手,來喝茶?
喝茶喝茶。石彌和顏悅色,臉上亮光光的,還是那麼紅光滿面。那對不討喜的眼睛也一直未變,還是那麼色迷迷的,看得人不好意思。一個人來的?石彌哈著腰問我。我說跟一個朋友,說著我用手指了指不遠處坐著的炎迪;炎迪這時也正拿眼看著我們,臉上帶著些驚詫。我不明白炎迪怎麼會生出這樣的表情,奇奇怪怪的樣子。我繼續和石彌寒暄:怎麼,你一個人?
獨立蒼茫作品(13)
“哦不,和石城晚報來的幾個朋友,他們在包廂裡候著呢”。
“你們當記者的就是交際廣;不打擾了,你忙你忙。有空去玩啊”。
“一定拜訪一定拜訪”。
石彌很瀟灑的樣子上了樓。
我從洗手間回到位置上屁股還沒有坐穩,炎迪就有點迫不及待地問,剛才那人是誰啊?我說,石彌,綠揚週刊的記者。炎迪說,像,簡直太像了,像得兩個人跟一個人似的。我說像誰啊?炎迪說,像他的一個表妹夫;我說真的那麼像嗎?讓你這麼吃驚,什麼時候帶我看一看你的那個表妹夫,讓我相信相信。炎迪說,那我可帶不了你,相距遙遠,不是說去就能去的。我有點失望的奧了一聲,接著就東扯西拉地說起了別的事。我主要是問了問他兒子的情況。炎迪的那個兒子真是太討人喜歡了,跟我特別親密,每次去炎迪家玩,平常在家不大愛說話的他總是和我有說不完的話。小傢伙長得特別的帥,炎迪說有點像我;像我?我說我要是有這麼個兒子那真是做夢也笑醒了。炎夫人說,那就認你做幹老子吧,跟你學畫畫,克己在這個方面很有天份。我說你別糟蹋孩子了,畫畫有什麼屁出息啊,像我們這些小畫家頭上壓著的何止是三座大山啊!不過我還真想讓炎迪的兒子跟我學畫畫,小傢伙和我的緣份不淺,每次見到他,我心裡都會冒出一股說不清是什麼東西的快慰與欣然。我喜歡見到這個孩子,有時候長時間不見還有那麼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