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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一處小村。
這裡是“扼守”著一條大道和幾條小道,守住這裡幾乎等同於私鹽販子運私鹽進入上海的通道。
也正是因為守住了這裡,劉鳳奇才堂而皇之敢宣稱:
江浙私鹽只能賣給他。
私鹽販子乾的是亡命的勾當,想要從他們的身上刮油,自然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但劉鳳奇透過殺人、立威再殺人再立威的方式,最終在這裡站住了腳。
自此,江浙私鹽販子,七成的人都不得不認命,一趟辛辛苦苦跑下來,居然只賺區區四成不到的利潤。
(私鹽是不合法的,一路運輸,打點關卡、土匪攔截之類的事很多,四成利潤,勉強養家餬口。)
背靠恆社這顆大樹,又是杜越笙徒弟(杜撰,杜越笙只有兩徒弟),還在上海軍政警憲特體系中拉了一張利益網,劉鳳奇這“無本”買賣倒是乾的非常悠然。
而他也自知亡命之徒的膽大,在這裡佈置了大量人手的同時,還經常惡意釣魚——比方說派人攜帶私鹽守在半路,高價請人運輸,然後半道“稽查”,用以達到繼續立威的目的。
安萬清他們三個,碰到的就是劉鳳奇撒出去的“魚餌”。
這也是他們輕易被劉鳳奇給逮了的緣故。
但這一茬安萬清他們不知道。
村內,一間佈置壕無人性的屋內,34歲的劉鳳奇,正在聽手下人彙報。
“老闆,王副站長說他查了,說林楠笙調查的案子很你無關。”
“無關?無關的話怎麼找人查我?還是兩撥人!這事可大可小,不能光聽王世安一個人的話,那誰——顧慎言是吧?他是黃埔出來的老資格,為人還行,收錢會辦事,託人找他讓他幫著再查查!”
劉鳳奇心中不安。
相比上海的警界,特務處是比較難纏的,這幫傢伙不講武德,扣一頂共黨的帽子得脫幾層皮,雖說他經營了一張龐大的關係網,但被坑進去的話,損失太大了。
關鍵是還容易掉威名。
所以他寧願多花錢,也想著和特務處息事寧人。
手下聞言點頭應是。
手下走後,劉鳳奇依然右眼皮直跳。
“特務處的這幫殺才,喂不飽了是吧?”
……
村外。
李伯涵開車載著張安平抵達了距離村子三里的地方後就遣人去找孫大浦了。
沒一會兒,留下一人繼續盯梢的孫大浦吭哧吭哧的跑來了。
“老師。”
張安平扔給孫大浦一枚手帕後問:“裡面什麼情況?”
孫大浦邊擦汗邊說:“幾乎整個村子都是吃私鹽飯的,除了村子裡的青壯外,另還有至少八十人的武裝,明面上光長槍就二十多條,私下裡估計更多,我還看到了一挺機槍就在劉鳳奇據點的樓頂上架著。”
“這不好打進去吧?”李伯涵聞言猶豫道:“咱們只有二十來個人。”
張安平笑道:“打個屁,我要是帶著你們打進去,那不成送人頭了?瞅瞅你們,一個個就軍訓過一個月,上了兩月不到的課,靠你們打進去,純粹就是送人頭。”
張安平從開始就沒想著打進去。
真要是打,那得調保安團(上海在一二八以後,不許國民政府駐軍,國民政府將正規軍換成保安團駐紮了)。
但調保安團是大事,層層手續後估計對方早就得到訊息了,人肯定跑了。
“老師,那我們怎麼辦?難道就眼睜睜看著他們?”李伯涵生氣的道:“他們敢搶我們的東西,不能輕易算了!”
“當然不能輕易算了,今天敢搶特務處的車,明天就敢殺特務處的人,後天就敢造反!”張安平呵呵一笑:“為了不讓他們造反,就得讓他們見識見識特務處的刀!”
刀?
李伯涵他們不解。
張安平看了眼時間,距離一點鐘還有近兩個小時,他道:“趁現在我去觀察觀察,待會兒他們過來以後就讓他們在這等著。”
“是!”
說罷,張安平撂下三人,自己則跑去偵查。
說是偵查,其實是檢視這些幫派分子究竟是什麼成色,看自己的計劃能不能順利實施。
從聽到車輛被劫,張安平就猜到大概是什麼人乾的。
之所以淡定的將任務交給了五個組的學員,其實就是為了鍛鍊他們獲取情報的能力。
一個簡單的小考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