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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六斤又嘆了口氣,抬手在阿聖結實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後才轉身蹣跚著步子走了。莫璃看著父親有些佝僂的身影從自己不遠處走過,心裡微沉。直到莫六斤出了小門後,她才收回目光看著近處那株玉蘭投下的樹影,心裡道:爹,我會守住家的,誰也拿不走咱家的一草一木。
“大姑娘。”莫六斤剛出去沒一會,阿聖就轉到了這邊,臉已經擦乾淨了,髮梢上還掛著水珠。不過他上衣只是隨便搭在身上,袖子一直捲到胳膊那,腰上的帶子也系得鬆鬆的,露出大片結實的蜜色胸膛。瞧這樣子,要不是莫璃過來了,他應該是一直光著膀子。
莫璃回過神,看向他,阿聖瞧了瞧那日頭,便道:“進我屋說吧,來寶在鋪子那。”
外頭確實熱,而且這靠著小門,進出的人只稍注意一下,就能看到有兩人站在這,莫璃略遲疑了一會便點了點頭。
這還是第一次進自傢伙計的房間,只見裡頭的擺設簡單得一目瞭然。帳褥被席都非常素淨,幾乎看不到什麼花紋,就連屋內那唯一的一張椅子,也是稜角分明,原木做成,沒有上漆,沒有花紋,也沒有打磨圓角。
“坐。”阿聖將那張方方正正的椅子移莫璃跟前,然後就走到那張同是原木方桌前,拿起那個黃橙橙的圓肚銅壺給自己倒了一大碗涼茶,咕咚咕咚喝光後,再轉眼,卻瞧著莫璃還站在那看著他。他隨意擦了擦嘴,又倒了一碗茶:“怎麼不坐?也要來一碗嗎?不過我這沒有未曾用過的杯子。”
“沒有,你喝。”莫璃搖了搖頭,就收回目光,小心在那椅子上坐下。
阿聖足足喝了三碗茶後,才擱了大瓷碗,然後走到床邊,拿起一條幹淨的棉帕子,一邊擦著溼漉漉的頭髮,一邊看著她道:“想好怎麼將東西送到周守備府裡了?”
“嗯。”莫璃垂下眼,從袖中拿出那包花粉和那隻耳墜道,“每個月十五十六那兩日,周守備基本都會出門去琴韻茶坊或是千里香酒樓會友,且身邊都會帶上兩三名小廝。你到時去找一位名叫鋤藥的小廝,就說自己是小石頭的表哥,讓他給小石頭傳個話兒,如今你有他姐姐的訊息了,讓他出來見你一面,只不過你眼下手頭也有些緊。”
“打著求利的旗號,倒是不容易讓人懷疑什麼。”阿聖一笑,就甩了帕子,走到窗戶那,將紗窗推開一點,讓風更容易吹進來些。
莫璃說完就站起身,將那包花粉和耳墜放在桌上:“待小石頭出來後,你再將這兩樣東西交給他,並與他說用法,至於是不是照做,就看他自己了。”
阿聖走到她身邊拿起那兩樣東西點了點頭:“這離十五也沒幾日了。”
莫璃看了他一眼,又道一句:“至於我這許你的報酬,我到月底一塊給你結算可好?”
阿聖隨意點著頭,也沒說什麼,就轉身從自個櫃子裡翻出一方藍帕子將那兩樣東西包起來,再又扔進櫃子,然後才道:“除了這,還有別的事嗎?”
莫璃搖了搖頭,只是遲疑了好一會,終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似乎並不在乎我給你多少銀子的報酬。”
阿聖抬眼看她,挑了挑眉。莫璃沉默了一會,又問:“我早就想問你了,你為何要這麼幫我?其實那日我對你說要還恩的話,你完全可以拒絕,而就算要還,如今也還夠了,為何還這麼盡心幫我?”
她知道阿聖和韓四道不一樣,她也沒看錯人,亦明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但是過往的一切,終還是存在她心裡的一根刺,如夢魘一般時時扎著她纏著她。
信任,一旦遭到背叛,再付出,要比想象中難得多。
“味道。”阿聖還真認真想了一會,然後就道出這兩字。
莫璃一怔:“什麼?”
一陣風從紗窗外溜了進來,將他額前的劉海吹得有些凌亂,還微微擋住了眼。阿聖伸出五指將長長的劉海隨意往腦後一梳,露出寬闊的額頭及濃黑張揚的眉毛,然後他一手抱著胳膊,另一手則摸著下巴打量著莫璃道:“嗯,你這麼一問……其實我也不大清楚,我向來都是憑感覺做事的,大約是你身上有讓我覺得舒服的味道。”阿聖垂下眼認真想了想,接著道,“也可能是你能做出讓我喜歡的味道。”
“……”莫璃有些啞然地站在那看著他,好似第一次認識這個人。能看得出來,他不是在說謊,也絕非是在說什麼客氣話,可她從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理由。不知為何,有時候她覺得這個人很單純,有時候又覺得他深藏不露。
“記得我第一次看到你時,你給我遞上一碗很濃稠的肉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