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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貝格說道:“啊!的確是這樣,我們忘記了你娶了親,我們還把你當作單身漢。”
“的確,”德·奧接著說,“在新婚第一夜,最低限度得讓可憐的聖呂克同他的新娘子一起度過啊。”
聖呂克說道:“先生們,你們還矇在鼓裡,你們大概都會同意我的妻子有權留住我吧,可是留住我的不是我妻子,而是國王。”
“怎麼,是國王?”
“是的,陛下要我送他回盧佛宮。”
幾個年輕人一齊微微笑著注視他,聖呂克盡力思索也不理解他們微笑的意義。
凱呂斯說道:“你有什麼辦法?國王對你有超過一般的友情,使得他一刻也不能離開你。”
熊貝格說:“況且我們也不需要聖呂克,就讓他去陪國王或者他的夫人吧。”
德·埃佩農說道:“嗯!這隻野獸兇猛得很。”
凱呂斯說道:“呸!只要讓我面對著它,再給我一根長矛,我就能馬到成功。”
這時候只聽見亨利的聲音在呼喊聖呂克。
聖呂克說道:“先生們,你們都聽見了,國王在喊我;祝你們狩獵豐收,再見。”
他馬上離開了他們。可是他沒有到國王那裡去,卻沿著擠滿來賓和舞伴的牆壁悄悄地溜過去,一直到大門那裡,因為標緻的新娘雖然盡力挽留比西,不讓他離去,比西卻也走到了大門口。他看見聖呂克就說道:
“晚上好,聖呂克先生。可是,您的神色多麼驚慌啊!難道您碰巧也參加了這場在準備中的大狩獵嗎?這倒可以證明您的勇敢,可是並不能證明您有高貴的品德。”
聖呂克答道:“先生,我的神色驚慌,是因為我在找您。”
“哦,是真的嗎?”
“是的,因為我害怕您已經離開這兒。”他轉過身來對妻子說,“親愛的冉娜,請您去叫父親設法留住國王,因為我有話必須單獨同比西先生談一談。”
冉娜快步走了開去;她並不理解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做,可是她乖乖地聽從,因為她感覺事情很重要。比西開口問道:
“您要跟我說什麼,聖呂克先生?”
聖呂克回答:“伯爵先生,我想告訴您,如果您今晚有約會,您最好改期到明天,因為巴黎的街道不安全,假如碰巧您的約會地點在巴士底獄附近,您最好避開圖內勒王宮,因為那裡有一個四進去的角落,可以躲藏著好幾個人。比西先生,這就是我要對您說的話。我如果設想像您這樣的人會有所畏懼,上天不容。不過,我請您三思。”
這時候只聽見希科的聲音在叫喊:
“聖呂克!我的小聖呂克!別躲起來,像你現在所做的那樣。你知道得很清楚我等著你一起回盧佛宮。”
聖呂克一邊回答“陛下,我來了”,一邊向著希科叫喊的方向奔去。
弄臣旁邊站著亨利三世,一個侍從已經把那件沉重的飾有貂皮的大衣遞給他,另一個侍從給他戴上長到手肘的大手套,第三個侍從拿著綢子裡的天鵝絨面具。
聖呂克同時向兩個亨利說話:“陛下,”我很榮幸能舉著火把送你們上馱轎'注'。”
亨利說道:“一點不對。希科同我各走各的路。我的朋友都是些廢物,他們讓我一個人單獨回盧佛宮,而他們去過即將開始的封齋節去了。我本來要倚仗他們,可是他們一個都不見,你得知道你不能讓我這樣回宮。你是一個嚴肅的人,又結了婚,你應該把我帶回到王后那裡去。來吧,我的朋友,來吧。來人!牽一匹馬給聖呂克先生……不,用不著,”他又改口說道,“我的轎子夠大的,可以坐兩個人。”
冉娜·德·布里薩克對這番談話一字不漏地聽了進去;她想開口說話,對她的丈夫說上一句話,通知她的父親說國王劫走了聖呂克,可是聖呂克用一隻手指按在嘴唇上,請她不要開口,暗示她必須謹慎行事。
聖呂克低聲罵了一句,心裡想:現在我已經把弗朗索瓦·德·安茹很好地應付過去,不要再同亨利·德·瓦盧瓦鬧翻了……他接著高聲說:“陛下,我在侍候著您。我對陛下忠心耿耿,只要陛下有令,我願追隨陛下一直到天涯海角。”
大廳裡頓時鬧騰起來,大家都屈膝行禮,然後大家又安靜下來傾聽國王向德·布里薩克小姐和她的父親道別。場面非常動人。
最後,院子裡響起了馬蹄踏地聲,火把的火光把窗玻璃照得通紅。全部達官貴人和參加婚禮的賓客,一邊笑著,一邊冷得發抖,都消失在黑夜和濃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