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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老太太厲聲喝道:“你住嘴,叫四丫頭自個說。”
錦畫望了袁老太太一眼,見她眉眼間都是探究與凝思,而齊氏卻是緊張不安地神色,生怕錦畫說出個不好的話來,錦畫見狀,突然心下生出一絲苦澀來,淡淡說道:“畫兒只覺得,人這輩子,其實誰也幫不了誰多少……”
前廳內,突然有些安靜下來,袁老太太因了錦畫這句話有些失神,仔細端詳著錦畫,錦畫站在那裡如同綿軟而堅韌的枝蔓一般,徐徐芬芳,漆瞳如墨,閃爍出奪目光澤,與一旁刁蠻任性的顏書相比,自是讓人忍不住驚歎。
袁老太太打發莊氏去了佛堂,又責罰顏書抄寫《女誡》十遍,顏書撇著嘴應下,轉身離開。
齊氏見狀,也帶著應辰、應景離開,錦畫居後,正聽見袁老太太低聲吩咐蘇媽道:“讓張大夫去給大周姨娘瞧瞧病,另外再從這房裡挑個伶俐的丫鬟送過去,仔細照顧著大周姨娘。切不可叫她就那麼糊里糊塗地死了。”
鬧了這麼一出,齊氏也乏了,便沒留應辰、應景和錦畫在房裡吃飯。
錦畫回到自個房間,用過飯,蜜柚、荔枝服侍著錦畫睡下,見錦畫呼吸平緩似是睡熟,便坐在一處低聲閒聊。
“老太太可真是的,大太太對大周姨娘那樣不好她才要護著,才罰在佛堂跪上七日。照我說,大周姨娘出身就算是再卑賤,也不能白搭上一條人命,到底還要看在二小姐的份上。不過,老太太也算是明理的,臨走時我可聽說老太太叫蘇媽領著張大夫去給大周姨娘瞧病呢……”荔枝低聲說道。
蜜柚卻露出一絲苦笑,說道:“你哪裡懂這其中究竟?那大周姨娘身世悲苦,自小被家裡賣進了青樓,大周姨娘也是個好樣的,賣藝不賣身被大老爺看中納進了門,誰知大周姨娘孃家卻突然有人跑來認了親。現在雖說大周姨娘雙親早已亡故,可是她卻還有個胡攪蠻纏的弟弟,平日裡最是喜歡幹欺男霸女的勾當,如果大周姨娘暴死在咱們侯府,你指望她那弟弟能便宜了這府裡上下不成?定要訛上好些錢財不說,老太太怎能看不到這一點,所以,老太太如果對大周姨娘好,那也是有原因的,誰不知道老太太一向最厭惡……”
蜜柚說到這裡,聽見外面有些聲音,忙打住話頭,低聲詢問道:“是誰?”
說著話,便走至門前,開啟門看卻是嚴媽。
荔枝、蜜柚平日裡跟嚴媽交好,眼下看見嚴媽自是欣喜,齊聲喚了她一聲,躺在床上的錦畫這時睜開眼,也跟著下了榻,笑著走過去說道:“嚴媽,可有好幾日不見你,也不知你去忙什麼,竟撇下太太也好幾日。”
嚴媽手裡提著一個食盒,說道:“我才剛回來,見太太午飯也沒吃幾口,便給她做了幾樣點心,順便給四小姐拿來嚐嚐。”
荔枝接過來,說道:“四小姐最愛吃嚴媽做的點心,也不知嚴媽如何學得手藝,那點心美味的不得了。只是荔枝就是分不清,小姐不見嚴媽,到底是憂心再沒有好吃的,還是真正想嚴媽。”
荔枝說罷,眨了眨眼,頑皮的笑。
錦畫上前去扯她的嘴,荔枝笑著躲在嚴媽後面,就是不肯出來,錦畫人小偏又追不上她,只氣得跺腳。
嚴媽和蜜柚笑,嘆道:“可少見四小姐這般開心快活。”
錦畫與荔枝鬧夠了,氣喘吁吁地給嚴媽說了說怎樣做自己想要的書套,嚴媽不愧為女紅巧手,錦畫只是略略簡單一說,嚴媽已是聽了個明白,當下拿著布料便離開了,只說三五日便可做出來。
這般過了兩日,錦畫去給齊氏請安之時,袁青楓也在,手裡握著顏書抄寫的《女誡》翻看著,因顏書、錦畫都未入學,平日裡只有幾個識字的丫鬟還有喬姨娘教習著,所以顏書的字並不好看,甚至算不得端正,而錦畫雖識字,那字卻更拿不出手見不得人。
顏書跟在跟前,戰戰兢兢地似是有所驚懼。顏書敢在老太太跟前哭鬧、頂撞齊氏、欺侮錦畫,卻從不敢在袁青楓跟前造次。
齊氏朝袁青楓說道:“老爺,我想叫顏書、錦畫帶上些禮,代我去大周姨娘那邊瞧瞧。”
袁青楓看了看顏書、錦畫一眼,說道:“一個性子過於浮躁,一個性子又過於深沉,是該好好歷練下,去吧,記得別生事。”
大周姨娘的院落難掩破敗之象,內牆有些年久失修,院落四周長滿了雜草,屋子裡擺設著陳舊的傢俱,飄散著一股藥香。大周姨娘躺在榻上,屋子裡守著一個丫鬟,正在給大周姨娘擦臉,大周姨娘臉色已毫無血色,嘴唇青紫,似是撐不住多久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