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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還是趁熱喝得好。”
誰知,低沉聲音響起,驚起錦畫一個激靈。錦畫略揚著臉看過去,竟是鴻澤,手裡端著一碗藥走進來,錦畫於是放下手裡的書冊,起身欲下床榻。
鴻澤按住她的肩頭,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她的對面,目光朗潤,看著她說道:“聽說你對鴻洵說了不少話?”
錦畫還是選了最為穩妥的方式來應答,說道:“不過就是閒聊說著玩罷了,做不得真。如若不小心傳到三皇子耳朵裡,還請見諒。”
鴻澤見錦畫有些戒備的態度,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來,冷冷答道:“如若不小心傳到了皇上耳朵裡呢?也要請皇上見諒嗎?”
錦畫微怔,旋即暗怒七皇子鴻洵傳話筒當得多餘,竟然能夠傳到晟帝面前,見三皇子鴻澤面色淡然,不辨喜怒,低聲問道:“皇上可是生氣了?”
鴻澤沒有回應,反而說道:“你不該將那些話告訴鴻洵,那麼做只會害了他。他性格耿直善良,不適合玩弄權謀,如若莽撞糾纏進去,一不小心便會摔得粉身碎骨。”
錦畫知道他說得在理,當下也沒有辯駁,歉然說道:“倒是我思慮不周了。”
鴻澤見錦畫微垂著頭,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纖巧的手指把玩著衣角,既顯得有些幾分羞澀又閒適淡然,房間裡飄散著一股女兒家的清香和淡淡藥香。
“身子可好了些?”不待錦畫回答,鴻澤將桌几的藥碗端起來,遞到錦畫跟前,說道,“快些喝了吧。”
錦畫心裡軟軟的,捧著藥碗,正待入口喝下,卻在聽見鴻澤又說了一句話後,心情沉鬱到谷底。
“身子好了,便早些回府吧。”
錦畫將手裡的藥碗置於桌几上,緊緊捏著拳,一字一句地說道:“如若再留下去,只怕三皇子還以為我是故意賴在這裡不肯走呢。你放心,我身子已經大好了,明日便可回府。”
鴻澤蹙眉,不理會錦畫,折身往門外走去,待要走出房門之際,突然低沉說了一句:“你不適合留在宮中,宮裡沒人可以給得了你幸福,我也一樣。”
錦畫的心猛然間被抽緊,原來,原來,他站在山峰之上隔著天譴鴻溝望著自己,卻對自己的心境瞭然於胸,他明白自己的情愫暗生,明白自己的柔情深長……
錦畫想也未曾想,疾步追過去,攬住了剛踏出房門的鴻澤的後腰,低聲說道:“我願意拿著自己的幸福去賭一賭,即便輸了,也不悔,不恨。”
鴻澤未曾轉身,就那麼被錦畫抱著,還感受到她雙臂與手指間的輕微顫抖,鴻澤低聲說道:“這宮裡比你想得陰暗,唯有兩個字可以左右人的生死命運,一個便是權,一個便是利,從沒有情分可講。所以,我給不了你承諾。”
“命運沉浮,承諾算得了什麼?”錦畫暗暗說道,“只要你曾經努力將心與我靠在一起過,我便不會有怨恨。”
鴻澤微怔,將錦畫環在自己腰間的手慢慢摘開,錦畫見他這般疏遠自己,心裡苦笑,低聲說道:“好,好,我明日便走,往後山青水流絕不相見。”
誰知,鴻澤接下來卻是將錦畫擁在懷裡,只不過就那麼輕輕一下,旋即就放開她,疾步離開。
錦畫站在原處,望著鴻澤漸行漸遠的背影失神,一時辨不清到底是喜是悲。想自己是再世為人,竟然還看不清這情愛糾葛,如果不愛,何苦相擁,如果愛了,何苦離開?
或許正是這看不清理不順的亂如絲麻的情絲相纏,所以才會讓錦畫深陷,或許僅僅是這樣吧。
而遠遠地,蜜柚從暗處走過來,神情複雜,站在錦畫跟前,低聲說道:“四小姐,回房間吧。”
錦畫倏地回身,見蜜柚如此神情,知道她定是剛才見到自己與鴻澤的一切,於是微微有些不好意思,避開蜜柚的目光,朝床榻前那碗已經涼透了的藥看去。
“四小姐,蜜柚真的不明白,為什麼你會這麼喜歡三皇子?不過才見過幾面,不過才說過幾句話,便喜歡成這個樣子?不顧宮闈大忌,不顧門第之距,四小姐,你……”蜜柚急切勸道,她實在不忍看錦畫如此沉淪下去。
錦畫伸手止住蜜柚說下去,反而一臉苦澀地說道:“蜜柚,你不知道,我的心就跟被火燒著了一般,熱得厲害。我願意為他奔赴不明前途,願意為他燃燒自己。在我心中,從未有這麼一個人,能給我生存下去的力量。”
錦畫心道,見到鴻澤的第一面,她就被他強大的氣場威懾住,或許在袁府見多了懦弱無能的僕從,所以才會覺得鴻澤一見鍾情,因為他強大,因為他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