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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脅迫。畢竟她在宮中孤身一人,無依無靠。在君臨城,她追查到一個名叫貝蕾娜的女子,珊莎的侍女之一。那女人告訴她,珊莎跟侏儒之間毫無感情可言。或許她逃跑既是因為喬佛裡的謀殺案,也是為了逃離他。
黎明將布蕾妮喚醒,她做過夢,但夢境都不記得了。她的腿被冰冷的地面凍得像木頭一樣僵硬,但人沒受騷擾,物品也沒被動過。僱傭騎士們已經起床,伊利佛爵士在宰殺一隻松鼠當早餐,克雷頓爵士則面朝大樹撒一泡長尿。僱傭騎士,她心想,儘管一個年邁而自負,一個肥胖又近視,但他們是好人。發現世上仍有好人,讓她感到欣慰。
他們早餐吃烤松鼠、橡果麵餅和醃菜,與此同時,克雷頓爵士喋喋不休地向她介紹自己在黑水河的英勇事蹟,他殺死了十來個布蕾妮從沒聽說過的可怕騎士。“哦,那是場罕見的大戰,小姐,”他說,“一場罕見而血腥的廝殺。”他承認伊利佛爵士也在此役中英勇奮戰。伊利佛本人什麼也沒說。
繼續上路時,兩個騎士分別走在她兩側,就像衛士保護貴婦人……只是這位貴婦人的個頭比兩個衛士更高,武器與盔甲也比他們的好。“你們守夜時有人經過嗎?”布蕾妮問。
“比方說十三歲、棗紅色頭髮的處女?”“窮鬼”伊利佛道,“不,小姐。沒有。”
“我守夜時有一些,”克雷頓插話,“有個農家小子騎匹花斑馬經過,一小時後,又有六七個步行的男子,拿著棍棒和鐮刀。他們看到了我們的火堆,停下來盯著我們的馬打量許久,我稍稍亮了亮鐵傢伙,叫他們繼續趕路。看樣子是群野漢子,亡命徒,但沒有野到小看我克雷頓·朗勃爵士的地步。”
是啊,布蕾妮心想,沒到那種地步。她側過頭,以遮掩微笑。幸虧克雷頓爵士太專注於敘述他與紅雞騎士之間史詩般的戰鬥,因而沒留意到她的笑容。路上有人結伴同行感覺很好,即使是這樣兩個傢伙。
正午時分,布蕾妮聽見光禿禿的棕色樹叢中飄來唱誦。“什麼聲音?”克雷頓爵士問。
“人,有人在高聲祈禱。”布蕾妮熟悉這些頌詞。他們祈求戰士保護,懇請老嫗照亮前路。
“窮鬼”伊利佛爵士亮出他那把傷痕累累的劍,勒馬等待。“他們靠近了。”
虔誠的唱誦聲逐漸充斥樹林,如同悶雷。突然間,聲音的源頭出現在道路前方。一群骯髒邋遢的乞丐幫兄弟當先領頭,他們留大鬍子,穿粗布長袍,有的赤腳,有的趿便鞋。後面走著大約六十個衣衫襤褸的男人、女人和小孩,還有一頭花斑大母豬,幾隻綿羊。有幾個男人拿著斧子,更多的拿粗糙的木頭棍棒。他們中間有一輛用灰色碎木頭做的雙輪拖車,上面高高地堆滿骷髏頭和零零星星的斷骨。看到僱傭騎士,乞丐幫兄弟們停下來,唱誦聲漸漸平息。“尊敬的騎士,”其中一個乞丐說,“願聖母愛憐你們。”
“聖母也愛你,兄弟,”伊利佛爵士道,“你們是誰?”
“我們是窮人集會。”一個拿斧子的魁梧男人應道。雖然秋天的樹林清寒蕭瑟,他卻沒穿上衣,胸口刻著一顆七芒星。當初安達爾戰士渡過狹海,征服先民的七大王國時,他們胸口就刻著這樣的七芒星。
“我們正朝都城迸發,”一個拉拖車的高個子女人說,“把這些聖骨帶去貝勒大聖堂,並向國王尋求援助和保護。”
“加入我們吧,朋友們,”一個瘦小的男子催促,他身穿破舊的修士袍,脖子上掛著一顆水晶,“維斯特洛需要每一位戰士。”
“我們要去暮谷城,”克雷頓爵士宣告,“但或許可以先護送你們安全抵達君臨。”
“假如你們有錢付費。”伊利佛爵士補充,看來他不僅窮而且很現實。
“麻雀無須金錢。”修士說。
克雷頓爵士迷惑不解。“麻雀?”
“麻雀是最普通、最卑微的鳥,而我們是最普通、最卑徽的人。”那修士有一張精瘦而稜角分明的臉,留著灰褐色短鬍子,稀疏的頭髮梳到腦後,紮成一個結,一雙黑糊糊的光腳如樹根般堅硬粗糙。“這些骨頭屬於那些虔敬神靈的聖人,他們因信仰而遇害,但至死不改為七神服務的決心。有些是餓死,有些被折磨致命。教堂遭到掠奪,處女和母親被褻瀆神靈、崇拜惡魔的傢伙強暴,連靜默姐妹也受到騷擾。天上的聖母發出悲痛的呼籲,是時候了,所有塗抹聖油的騎士都應該棄絕世俗的領主,前來守衛我們神聖的教會。假如你們熱愛七神,就隨我們一起去都城吧。”
“我很愛七神,”伊利佛說,“但我得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