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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瞭解日本(4)
然而,這並不意味著我不去查閱資料,或者不向曾在日本生活過的西方人請教。參考許多有關日本的文獻以及傾聽曾經在日本居住過的西方日本專家的意見,使我的研究工作具備了優勢。對於那些研究亞馬遜河發源地或新幾內亞高原等地的人類學家而言,他們不具備這個優勢,因為這些民族基本上沒有文字。如果不能使用文字,這些部落就無法用語言來表現自我。而且,西方人士對這些地域的評述很少;即便是有,也大都是蜻蜓點水,沒有人知道這些民族的歷史。這意味著,對於進行實地調查的學者們而言,他們必須在沒有任何先行學者的幫助下,探究這些民族的經濟生活方式、社會階層狀況以及宗教生活中最重要的內容。而我在研究日本的過程中,卻有許多學者的研究成果可以利用。在古舊的文獻當中,有許多對現實生活細節詳盡的描述:西方學者詳細而生動地記錄了他們的經歷,日本人自己也撰寫了不少展示自身不尋常的書。與其他的東方民族不同,日本人有強烈的自我描述的衝動,他們既寫生活瑣事,也描寫他們宏偉的全球擴張計劃,他們的坦率程度實在令人驚訝。當然,他們並沒有進行全面描述,就像其他任何一個民族一樣,日本人對自己進行描述時,經常會忽略一些關鍵性的內容,可能他們太熟悉這些東西了,就如同呼吸的空氣,已經視而不見了。美國人在描寫美國時也是一樣。儘管如此,日本人仍然是比較喜歡自我展示的。
如同達爾文在創立物種起源理論時採用的閱讀方法一樣,我閱讀這些文獻時也特別注意分析那些令我費解的東西。比如我如何才能理解議會演說中那眾多的概念?日本人為什麼會對無足輕重的事情進行強烈的譴責,而對駭人聽聞的暴行卻如此輕易地容忍?18【18薩評:比如日本對於南京大屠殺的態度,只是糾纏於“當時到底死了多少人”,卻對各種記錄裡日軍令人髮指的暴行視而不見。】是什麼心理在支援著這種態度?我一邊閱讀,一邊不斷地問自己,“這種場景的癥結何在?”“要了解日本文化,我必須具備什麼樣的知識?”
另外,我還看了不少在日本編寫和拍攝的影片:包括宣傳片、歷史片以及描寫東京及農村現代生活的影片等等。之後,也和看過這些片子的日本人進行詳細的探討交流。與我不同,他們都是以日本人自身的眼光來看待電影中的男女主角及反面角色。19【19薩評:從看電影這件事,我完全可以理解作者的困惑。一個美國人眼裡的電影,一定有一個美滿的結尾,這是好萊塢的定式。而日本的電影,主角最後往往是壯烈殉難,能活下來就是奇蹟。日本人這種對死亡和悲劇的欣賞,美國人肯定難以理解。】當我不甚瞭解其中的一些內容時,他們顯然卻不會如此。而且,我和他們對電影情節、動機的理解也不一樣,他們是從電影的構建方式來理解。這就像閱讀小說一樣,我和在日本長大的日本人在對內容的理解上就有很大的偏差。在這些日本人中,有些人樂於維護日本的風俗習慣,有些人則痛恨日本的一切,很難說我從哪類人中獲益最多。但他們所認定的規範自我的情形卻是一致的,不論他們對這種價值觀是欣然接受,還是痛加排斥。20【20薩評:這種慣於走極端的性格,其實也是日本文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日本從中國的古代文化中受益匪淺,但“中庸”的概念在日本絕對沒有市場。島國殘酷的環境,孕育了日本人非死即榮的偏激的國民性,不是幾本儒家經典可以改變的。】
如果人類學家直接從他所研究的文化中的人們身上搜集資料並尋求問題的答案,那麼,他也就是重複所有有才能的在日本生活過的西方觀察家們所進行的研究。如果這只是一個人類學家所有的工作的話,那他不可能對現有的研究成果做出有價值的貢獻。由於文化人類學家受過專門的訓練,因此才獲得了某些特殊能力。正是由於這些能力,所以花費一些時間試圖對這個已經擁有眾多學者和觀察家的領域做出新的貢獻是值得的。21【21薩評:作者的觀點代表了西方文化中對於“權威”的信任。而這一點,倒是被日本學了個似模似樣,老舍的《四世同堂》就記錄過這樣一段:說日本人派了“權威”對冠曉荷和瑞豐來打分,以便判斷他們到底是不是“順民”,結果各項測試中,曉荷的平均分數是九十八;瑞豐是九十二!據“權威”說,能得到平均分數八十分的就可以做第一等的順民,而曉荷與瑞豐應當是超等!老舍說,日本人是崇拜權威的。
任務——瞭解日本(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