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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馬上,他的叫聲嘎然而止,卻以一種古怪的眼神打量起那扇新漆的大紅木門來。在他的印象中,家門是不該漆上這種鮮豔的,顯得有些妖異的紅的。他伸手,手不停的顫抖,輕撫一下,猛得怪叫起來。
凌冰妝幾乎是從馬背上一頭栽下,她一眼就注意到了門的顏色。如此鮮豔,如此醒目,象……象……
“血!”
兄妹二人異口同聲叫出聲來,倆人的面色一下變得十分難看。凌鋒傲輕輕推開門,門只虛掩著,應手而開。開啟處,一具披頭散髮已成乾屍的女屍被懸於迎面的滴水簷下,這具乾屍正是梅娘。凌鋒傲、凌冰妝哭嚎著解下系在她脖間的繩子,可憐她死後屍體尚難保全,一雙眼珠不知被何物叼走。
凌冰妝跌跌撞撞向裡屋衝,裡屋門窗緊閉,一片陰晦。她試探的向內跨了一步,撲鼻而至的黴臭味,血腥氣幾令她作嘔,沒等她站穩腳,也不知被何物絆倒在地,她本能的一揚頭,卻看見——那隻原本放滿凌文硯鍾愛的古董玉器的紫檁木架上的東西已被洗劫一空,赫然僅存的是凌文硯的頭顱,再望地下,絆了她一跤的正是凌文硯的屍體。他的兩條胳膊被切割下來,一左一右的丟棄在牆角,地上匯了一大灘早已乾涸的血漬。凌冰妝抱緊父親的屍首嚎啕大哭,刻骨的深深仇恨充塞的她的整個心房都要爆炸。她牙齦盡碎,指甲深深挖切入肉裡。在檀木架邊的椅子上,浣夫人被縊死,她邊上坐著藥郎君,他也不是活生生的了,一枝長箭貫胸而過。他畢生不知醫好了多少人的疑難雜症,可是卻醫不好自己的致命傷。
一時間天地變色,日月無光,凌冰妝原本腦海中一直以為固若金湯的家園頃刻間土崩瓦解。她立起身,死死盯著雪白的牆上用鮮血畫的一尊高約丈許的神像——聖尊之神。血漬早已乾涸,但影象仍給人張牙舞爪詭異感覺。“聖——尊——宮——”她一字一句的說,然後腳步一軟,暈死過去。
凌鋒傲抱住她連連呼叫,好半天才見她幽幽醒轉,二人對視,彼此皆雙目盡赤。半晌,凌冰妝“哇”一聲失聲痛哭,抱住凌鋒傲的肩,嘶聲而叫:“我們沒有家了,再沒有家了。”凌鋒傲摟住她,啞聲說:“不會的。你還有我這個大哥,我還有你這個妹妹。”凌冰妝喃喃道:“不,我沒救了。祖父也死了,天下再沒有人能為我解這深入骨髓血液的奇毒了。”
凌鋒傲道:“你胡說,藥郎君的後人豈有解不了自已的毒的。”凌冰妝以手掩面,泣道:“藥郎君的後人就是解不了自己的毒。”凌鋒傲掉頭向外衝,凌冰妝吃了一驚,拼盡全力,死命拖住他腳步,叫道:“你去哪裡?”
凌鋒傲五官扭曲,叱道:“去聖尊宮,拼了命也要為爹孃報仇,為你取來解藥。”凌冰妝厲聲叱:“不許去。”胸口劇悶幾欲暈去。凌鋒傲見她臉色、神情俱變,情知不妙,忙提了一口真氣,強貫入她體內。老半天后才見她緩過一口氣來,凌冰妝啞聲道:“不準去。李南群非昔日的吳下阿蒙,他武藝奇高,當世少有人能與之披糜,你不是他對手的。我們好不容易才出來,難道你又要白白去送死嗎?”
凌鋒傲嘶喊道:“你頃刻毒發,我能置之不理?”凌冰妝黯然,半晌才說:“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我們是無力迴天的,我終究是個福薄的人。”凌鋒傲道:“現在只剩下你我二人,你也要離我而去。”
凌冰妝長息:“非我所想,非我所願,由不得我。”凌鋒傲雙目充血,“你明知中毒,何不早說。”凌冰妝道:“我以為有祖父在,就什麼也不用怕的。是我失算,低估了清風老賊,李南群。不過我總算在聖尊宮探得一些情況,我不會白死的。”凌鋒傲道:“再重要的情況也比不上你的性命重要。”凌冰妝的眼神已有些渙散了,她急促的喘息著,血沫不斷從口中溢位,凌鋒傲心如刀絞。
凌冰妝抓緊他的襟口,啞聲道:“這是用命換來的訊息,你一定要用心聽好,用心記,否則我與花姐姐只空賠了性命。”凌鋒傲咬緊牙關,“你說,我聽。”凌冰妝閉目將息了許久,神氣略略平和,才說道:“聖尊宮主野心勃勃,明知如今天下已定,人心思安而甘冒天下之在大不違,妄圖恢復李唐王朝。他得了南唐遺寶,得天尊為他修建城池堡壘,得地尊為他種毒花、煉毒藥,得人尊為他剷除異已,更野心膨脹。總算天、人二尊均死,他如斷左右二臂,且天尊一死,聖尊宮城池功敗垂成,再難首尾呼應,只要能解得陣法,出入可如履平地。我與花姐姐出逃時,乘於兀鷹居高下望,已琢磨出一些門道。”
凌鋒傲問:“什麼門道?”凌冰妝又喘息一陣,強打精神娓娓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