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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添上一絲快慰,豈料大門口竟也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
那個棄在他家門口的女嬰長得粉妝玉琢,逗人喜愛,襁袍中有一封書簡及一隻作為信物的臂環。一見此物,韓紹羽已抖瑟起來。這是楚浣君的心愛之物,她失蹤後就一直戴在楚湘君身上。他顫抖著手拆開了信,信乃楚湘君所書,“一夜浩劫,留此孽障”,韓紹羽的心已一陣緊縮,信後倒是講清了楚浣君與他別後的坎坷境遇,韓紹羽這才感到自己的荒唐與無恥。但大錯已經鑄成,悔之已晚。楚湘君信的最後一段令他觸目驚心,“你要一輩子活在悔恨裡,這個孩子會時時刻刻,日日年年重複提醒你做下的罪孽。從此以後,你不可能再見到楚浣君,但你會在四十年後等到楚湘君向你報仇。”
韓紹羽低頭看懷中的女嬰,躺在他懷中,嬰兒竟停止了哭泣,安靜的看著他,淚痕未乾的臉上已浮起了笑靨。望著那雙酷似楚湘君的孩子的雙眸,韓紹羽從心底冒起一種懼意。他害怕這個孩子,一直怕,她真得時時刻刻都在揭疼他的舊疤,時時刻刻提醒他犯下的罪孽,這種害怕此後持續了二十年,直至那孩子死才消失。
韓紹羽將孩子取名君如,將她交給夏怡,讓她同君怡一起撫養。夏怡滿心狐疑與不悅,卻什麼也沒說的答應下來。但不管怎樣,割來的肉無法貼心貼肺。韓君如永遠不能象韓君怡那樣躺在父母懷中撒嬌,過千嬌百媚的童年。在家裡,她永遠只能象客人一樣,父母對她客客氣氣,她對父母同樣恭恭敬敬,不苟言笑,她敬畏父母,孰不知她的父親同樣敬畏於她。
一年的冬天,風雪交加。韓家來了一對孤苦貧窮的老夫婦,他們衣衫襤褸,年老體弱的情形令人惻然,他們還帶了一個小男童。老夫婦對韓紹羽說,他們積病沉痾已不久人世,久聞韓紹羽的俠名,才冒然上門託附年幼的兒子薜楚白。不知為甚,韓紹羽一見薜楚白就十分喜愛,一口應允。誰知第二天,那對老夫婦就不告而別了。於是,年幼的薜楚白就留在韓家開始了他新的生活。
很多人都認為,韓紹羽是耿耿於膝下無子兼之薜楚白聰明乖巧,且有一身練武的好根骨才對他如此喜愛的,甚至超過了對兩個女兒的愛,最後,連韓紹羽自己也認為真得就是這樣。夏怡疚於不能為韓家添一男丁,也對薜楚白格外照顧,呵護備至。相比之下,韓君如的情形更要相形見拙,雖然她衣食無憂,身邊卻少真正關心她的人,心中所思所想無人曉也無人問,故而小小年紀便滿腹哀思,終日愁容,甚至還將自己居住的小院命名為“淚染軒”。
每當夜晚,她就獨對殘星淡月,在池邊的梅樹下,假山邊焚香操琴,寂寂的琴聲就如她寂寂的心一樣,無人能解。韓家的人都已習以為常,只認作韓君如天性性情怪僻。日子一天天過去了,薜楚白、韓君怡已在韓紹羽的督導下開始練功了,而韓君如卻只能站在一邊羨慕的看著。這並不是韓紹羽不願教她,而是韓紹羽怕她,他對女兒的懼意,隨著女兒的逐漸長大而與日俱增。她越來越象楚湘君了,看見她,就象親見楚湘君,歲月的流逝總不能讓他對回憶淡忘,每一想起,心中總有一種難言的痛悔。他唯有在物質上拼命滿足韓君如,在精神上又拼命迴避女兒有時對他自然而然的依賴。這樣的行為導致的結果自然是父女感情的更加疏遠。當有一次,韓君如鼓足勇氣,問他為什麼只教師兄和妹妹武功卻不讓她也學時,韓紹羽也竭力用平生最溫柔可親的語調對她說,“你身體不好,不適宜練武,好在女孩子只需知書達禮就夠了,有沒有武功都無所謂。”說完,就忙不迭逃開,留下滿心疑惑的韓君如。
幸好,薜楚白和韓君怡與君如友愛,給她寂寥的童年帶去一絲溫馨。薜楚白曾戲言,“你不會武功不要緊,我會保護你一輩子。”韓君怡也嚷嚷:“我也會保護姐姐一輩子的。”童言無忌,卻也道出了彼此的純澄。似乎轉眼之即,三個孩子都已長大。這一年春季,韓君怡忽然心血來潮,吵著要薜楚白陪她去素有五嶽之長的泰山遊玩。在他二人的鼓動下,一向落寂的韓君如也有了興致,三人結伴遊玩,途中韓君如遇險,被林憶昔所救,併為君如之風華所吸引。
返家後不久,韓君怡偶爾發現薜楚白和韓君如在一起,情形之親密宛若情侶,她又氣又妒,自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她早已將自己的未來與薜楚白系在了一起,她認為只是這樣,只會這樣。至於她的姐姐,從小一起長大,總是默默無言到讓人忽略她的姐姐,她壓根兒沒仔細想過,彷彿她是理所當然在她生活中充當配角的。
可為什麼一切都顛倒了,薜師兄竟喜歡上了什麼都沒有她好的姐姐。她的腦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