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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沈夢憐平靜的躺在群花中,彷彿酣睡一般。眾人這才明白,她口口聲聲所說的“自由”為何意。她讓天下人見證了她的死,也見證了她的自由。
小舟隨急流而去,漸漸漂遠,漸漸消失,李南群猛然迸發出一聲如野獸般的號叫,撲倒在河岸上。
遠遠的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及一聲聲呼喚沈夢憐的嘶喊聲,來人是薜楚白和竹淚。可惜他們匆匆趕來仍舊晚了一步,連沈夢憐的最後一面也未見到。竹淚驚聞女兒慘死,發瘋般揚鞭策馬,從河的上游追到下游,只見水面上漂浮著許多鮮花,卻不見盛著沈夢憐屍體的小舟。她眼前一黑,一頭栽下馬去,嘶聲而喊:“夢兒,夢兒,娘來了,你在哪裡?”喊聲悲慼,聞者無不惻然。薜楚白扶住竹淚,卻被狠狠推開,竹淚聲嘶力竭而喊,“我恨你,恨你們每一個人,是你們拆散了我們母女,逼死了夢兒……”
凌鋒傲默立河邊良久,然後彎腰從水中撈起一朵小白花,貼胸藏好,彷彿它就是沈夢憐的精魂一樣,然後獨自而去。
薜思過,林憶昔,凌冰妝互拉了手,也一步步的離開。
生命就是這樣,有死的結束,也有生的開始。也許災難真得已經過去。
第十二章時見幽人獨往來驚睹妖魅妄聖尊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留人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春天,本應是春暖花開的好季節,好時光,但此時此刻的春夜卻是格外的蕭索。天上是冷月疏星,地上是一冢孤墳。寒風瑟瑟,吹折了墳旁剛抽綠的小樹枝幹,摧殘了墳前才含苞未放的花朵。
墳前立著一個孤單的人,她已一動不動立了很久很久,形消影單的身子彷彿隨時可以被大風吹走。又是一陣風拂過,撩亂了她的髮絲,也撩起了她滿心的愁緒,她幽幽而嘆,“一夜風雨聲,花落知多少。”俯身拾起地上落花的殘瓣,走到河邊。花瓣從她懷裡滾落,散在河面上,隨波逐流而去。婦人又是長嘆,淚水朔朔滾下滑落在河中,激起一個個漣漪。她轉身,凝視著小小的墳堆。月光縱使再暗淡,她也依然能看清墓碑上的字,“愛女沈夢憐冢”,碑上的字是她用手指深深刻畫出來的,字上的鮮紅是她用血染的。
韓君如心痛如絞。
往事歷歷在目,清晰的恍若昨日。自己為世難容,忍痛扔下甫出生的女兒跳下了懸崖,雖僥倖不死,但從此失去記憶,被李弱水奴役了二十年,好不容易看穿了李弱水的險惡用心,逃出了弱水宮,又歷盡艱難尋回記憶。本以為從此可以母女團圓永享天倫,誰知現實的殘酷無情的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她依然只能一個人,孤獨的伴著女兒的墳墓,看著日出日落,過一種離群獨居的生活。
她甚至懷疑當年拼命挖掘自己塵封已久的記憶的舉動是否恰當。她什麼也沒有得到,什麼也沒在尋回,只有更深的痛苦與心靈的煎熬在時時刻刻的折磨。短短几年時間,韓君如已倍顯老態,正值盛年的她華髮早生,皺紋也悄悄爬上她的眼角。她無家可歸,似乎也沒有朋友可供她一吐心曲,她只能象以前那樣,過江湖人的生活,等待著生命的終止。
風似乎颳得更大了。
韓君如依舊孤單單站著,象是在想些什麼,也許是在回憶往昔的青春年少吧。
身後是熟悉的腳步聲。韓君如輕輕說:“你們兩個又來了。”林憶昔恭恭敬敬的說:“是的。義母,我與思過來看妹子。”韓君如慘然一笑,“難為你們還一直想著她。”林憶昔道:“她是我們同生死,共患難的小妹子,是我這個做大哥的沒本事,沒有保護好她。”韓君如臉上一片蒼涼。
薜思過看在眼中,心裡湧上一股衝動,大聲道:“姨娘,你為什麼要一個人守在這裡呢,太淒涼了,爹和娘都惦記著您,您為什麼不回家呢?”韓君如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薜思過:“家?我還有家嗎?我的一生註定是沒有家的。”薜思過道:“我娘是真心希望您回家的。”韓君如搖頭:“我是不會回去的。我要在這兒陪著夢兒,等著夢兒,她會回來與我團聚的。”
薜思過、林憶昔面面相覷。林憶昔道:“可您已等了五年了。”薜思過嘆:“是呵,已經五年了。江湖上又發生了很多事,老朽者退,青壯者出……”林憶昔握緊拳頭:“即使再耗廢上五年的辰光,我也不會放棄追查當年製造流言,迫死夢兒的幕後真兇,我一定要為她報仇……”
是的,五年的光陰很快就過去了。雖然,當年沈夢憐舉劍自刎,以化解業已成形的魔劍風波震憾了天下人,但歲月的流逝又將她從人們的腦海中漸漸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