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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彷佛在呼喚金娃的魂魄。
金娃驚惶之極,失聲的叫道:“我不去!”
“豈由你不來。”骷髏又發出那種恐怖的笑聲,擁著白煙繼續飄前。
那團白煙距離小舟已經下過咫尺。
老漁翁那剎那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猛舉起竹竿,迎頭向那個骷髏擊去,那個骷髏似乎冷不防老漁翁有此一著,竟然沒有閃避。
莫非他無所不知,只不過信口胡謅,抑或他知道那支竹竿根本下能將他如何?
“卜”一聲,那支竹竿正擊在骷髏之上,那個骷髏立時爆開,粉屑也似飛揚開去,那個骷髏頭竟就像白粉捏成的一樣。
黑頭巾迅速萎縮。
粉白煙白,飛揚的粉末剎那消失在煙中。
怪笑聲立止,一聲狼嗥般恐怖已極的怪叫聲旋即在白煙中響起來。
那團白煙也同時暴盛,迅速將那隻小舟吞噬。白煙中響起了金娃的慘叫聲,老漁翁的驚呼聲。也只是剎那,所有的聲音完全消失,天地間完全靜寂下來。
前所未有的靜寂,死亡一樣的靜寂。
連風都靜止。
煙仍然在翻滾,無聲的在翻滾。
夕陽已西下。
殘霞如血,江水知血。
整條柳堤一如浴在血中。
鮮血。
西下夕陽上月。
未到十五,已將十五。
月已圓。
月色蒼白,柳堤蒼白。
有霧。
霧未濃。
那股妖異白煙卻已經完全消散。小舟仍系在那株柳樹下,老漁翁父女仍在舟中,都是仰臥著,閉上眼,一動都不動。那支竹竿也仍然握在老漁翁的手裡,莫非就是他竹竿一擊,觸怒了那個勾魂使者,非獨勾去了金娃的魂魄,連他的也一併奪去了?
夜風吹拂,夜霧悽迷。
水盪漾,舟搖曳,發出了一陣陣輕微的“依呀”聲響。
“依呀”聲響中,那個老漁翁竟然悠悠醒轉,他睜開眼睛,眼珠子一轉,記憶彷佛就突然恢復過來,一骨碌爬起身子,目光就落在金娃面上。
金娃並沒有醒轉,仍然直臥在那兒,一雙眼睛緊閉,面上毫無血色白紙也似。
老漁翁呆了好一會才蹲下身子,伸手探向金娃的鼻子。
他的手顫抖得很厲害。
一觸之下,他就像給毒蛇在手背上咬了一口,猛可一縮。
觸手冰冷,金娃的鼻尖就像冰雪般,一些反應也都沒有。
老漁翁隨即第二次伸手摸去。
那隻手顫抖得更厲害,這一次他沒有再縮手。
金娃的氣息已經斷絕。
老漁翁的眼淚突然直流,雙手猛地將金娃的屍體抱起來,發狂的搖撼,撕心裂肺的呼叫:“金娃……金娃……”
沒有回答,沒有反應。
老漁翁聲嘶力竭,跪倒在舟上,不住的叩頭。
他早年喪妻,就只有金娃一個女兒相依為命,但現在他唯一的這個女兒竟因為喜歡蕭七,被地獄鬼差勾魂奪魄,你叫他如何不傷心?又如何甘心?
頭已破裂,血在奔流。
老漁翁血淚哀求,咽喉已嘶啞。
沒有理會。
奪魄勾魄的那個骷髏,那個地獄鬼差已回返幽冥,柳堤上也沒有人。
一個也沒有。
夕陽未下。
蕭七人仍在柳堤上。
同樣是柳堤,離開老漁翁父女卻已有數百丈,在他的心中,也已沒有老漁翁父女的存在。
他的笑,並不是只向金娃,也向那個老漁翁,只為了表示他的好感,絕無絲毫的愛意。
對任何人他都有好感,只有一種例外。
惡人。
他雖然不認識老漁翁父女,也沒有一雙只一瞥就能夠分清楚善惡的眼睛,但是他相信,那樣的一個漁家,應該不會是惡人。
寂靜的柳堤上,難得遇上一個人,莫說是一笑,即使了打一個招呼,問一聲安好也是很平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