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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的衣著,連“紀念碑”上“趕走日寇,還我山河!”八個大字也看清了。他險些驚訝得叫出聲來:真是吃了熊心豹膽,競有人敢往這聖靈的碑上寫……這可是兩條大魚呀……他的心禁不住怦怦直跳,端著槍的手激動得哆嗦起來。他一邊往前摸著,一邊打著主意:先開槍把下邊那個打傷,下邊的一倒,上邊的那個就會掉下來,自己再往前一跳,一伸腿就可以把他踩在腳下。那時所有圍在車站前邊的同事都會跑過來,對著他這個英雄稱羨不已。而他的頂頭上司,也會把伸出的巴掌蜷回去豎起大拇指……他越想越激動、興奮,屏住呼吸,壓住心跳,無聲地往前摸著。眼看就要摸到跟前了,那兩個黑衣人還沒有發覺。秦德林手指鉤在槍機上,正要對準下面那個人瞄準射擊,猛然,他覺得端槍的胳膊一震,一酸,有誰準確地打在他的|穴位上,使得手裡的槍向天空飛去,就在槍和手分離的時候,槍彈發著哨音,從肖光義的身邊擦過去,鑽進“紀念碑”的碑牆裡。從彈洞裡飛出的水泥渣子直打在肖光義的臉上。他和羅世誠都驚得一抖,二人同時一回頭,看見離他們身後不遠的地方,有一個人正把另一個人按倒在地,揮拳猛擊頭部。兩人立刻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肖光義一翻身從羅世誠肩上跳下來,向前撲去……
這時,車站前傳來一連串的警笛聲。笛聲淒厲,人喊馬嘶,一陣雜沓的皮鞋聲同時向這個方向奔來。
肖光義和羅世誠還沒有撲到兩個搏鬥人的前面時,那個揮拳人猛抬起頭來對他倆一指小樹林喊道:“還不快跑!”
他倆一看,眼前這個人幾乎和他們一樣,也穿了一身黑衣服。在微暗的光線下,他那一雙清澈的大眼睛顯得特別明亮,兩道劍眉由於憤怒和激動而向上挑起。那橢圓的臉型、白皙的面孔、寬寬的額頭和高高的鼻樑,顯出一股英武之氣。
這個人肖光義和羅世誠都認識,所以當他們看清以後,不約而同地、驚喜地喊了一聲:“是您?!”
“快,快跑!”
這時倒在地上的特務秦德林掙扎著要往起抬頭,肖光義一咬牙,跨前一步,舉起手中裝“拉哈油”的鐵桶,猛力地扣在秦德林的腦袋上。鮮紅的油色,順著秦德林的脖子淌下來……
皮鞋的聲音越來越近,成串的警笛哨音伴著殺豬一般的喊聲:“抓活的呀!圍過去抓呀!”
這時,揮拳人一推肖光義厲聲喝道:“快跑!”
肖光義對著他那彷彿噴射著火焰的大眼睛說:“王一民老師!那你……”
“不要管我!”被喊作王一民老師的人,一邊說著,一邊縱身一跳,輕似狸貓般地跳到秦德林那支手槍跟前,敏捷地拾起來,拉開槍栓,推上子彈。
在這同時,肖光義和羅世誠已經飛快地向小樹林跑去。
敵人追過來了。跑在最前邊的兩個敵人,已經接近小樹林。就在這時,接連響起兩聲清脆的槍聲,兩個敵人一前一後倒在地上。後邊成群的敵人被這突然而準確的槍擊驚呆了,像在奔跑中受驚的狍子一樣,猛然收住腳步,張皇四顧,不知所措。有那乖覺些的,急往路旁一閃,躲到街燈的水泥柱子後面去了。
就在這暫短的停頓裡,肖光義和羅世誠已經鑽進樹林不見了。
這時在驚呆的敵人堆裡忽然發出一聲像餓狼似的嚎叫:“八嘎牙路!哈牙哭!”這是一個穿著一身黃呢子軍服,戴著紅字白袖標的日本憲兵在嘶喊。他一邊喊著,一邊向“紀念碑”東邊指著。人們順著他的手望去,發現一個人影,已經爬上斜對火車站東南方向的鐵路醫院的院牆,正要往下跳。
“射擊!”
十幾支手槍同時響了。幾乎和槍響同時,牆頭上的人影一晃不見了。是打中了,還是跑掉了?這群憲兵、警察、特務互相看了看,便像一群獵狗一樣,撒開蹄子,拼命地向院牆跟前跑去。跑到牆下,都伸長兩手往高蹦,想要抓住牆頭,翻上去。可是十幾個人就像打地基的肉夯一樣,咕咚咕咚地蹦了好多下,誰也沒夠著,最後只得用人馱人的辦法爬上牆頭。一連爬上去好幾個,他們探著腦袋往下看,只見院子裡黑洞洞陰森森,手電光在牆根下來回晃動半天,也沒見到人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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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民隨著槍聲輕輕地翻進了鐵路醫院。這裡的地形他早已摸熟,曾不止一次地在這兒甩掉過跟蹤、追捕的敵人。這個院子地大、人少、房稀,很多俄式小房夾雜在樹木山石之間,四處都有掩蔽物,各方都有迂迴的路。至於進出的牆頭,他也早已選好。從對著車站那邊的牆頭翻進來,穿過一片樹林,繞過兩棟小房,爬上一棵老榆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