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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牽羊地抓來一男一女,本想拷問一下開會的事,問不出來就放了。哪知道往行刑的屋子一推,他就嚇昏了,剝光衣服掛起來打了幾鞭子他就連喊饒命,接著就什麼都說了。我問他還說了些什麼?花臉特務卻吞吞吐吐地不肯多說了,只籠統地說他供了一些人名,人名裡有誰,都是哪的,他卻不說。我察言觀色,忽然聯想到這名字裡可能有你。花臉特務既然知道我們是好朋友,當然就不肯明說了。但是他又怕開罪於我,當我往出走的時候又討好地緊跟著我,問有什麼吩咐沒有?我還能吩咐什麼?吩咐他們把那壞蛋放了嗎?不,沒有這可能了,他已經成了共產黨要犯。而且和這想法相反,如果我能發號施令的話,我倒想吩咐他們立刻把他槍斃了,以免把更多的好人推上斷頭臺。”玉旨一郎說到這裡,喘了一口氣說,“對不起,我被刺激得太不冷靜了,有些過分的話還要請你原諒。你大概還不大瞭解我的心情,從一系列事件當中,尤其是在飯田大住全軍玉碎以後,我已經斷定你是中國共產黨員。對中國共產黨,我是有好感的,是完全同情的,他們在最艱苦的條件下和中國大眾站在一起,抗擊外來侵略者。所以我對中國共產黨這種崇高的自我犧牲精神是十分敬佩的。但是想不到你的這個姓劉的朋友,卻這樣貪生怕死,卑鄙無恥,他出賣朋友,出賣國家民族,他使我感到難過,也為你難過……”玉旨一郎低下頭去。
王一民用一隻手按在他的胳臂上誠摯地說:“我謝謝你,不但我自己謝你,也代表我所在的組織謝你。你——一位從日本上層社會中來的朋友,能夠這樣推心置腹地對待我們,同情我們,支援我們,使我非常感謝。在這時間非常緊迫,情況非常危急的情況下,我不可能多說什麼了。我只能把最主要的講給你:任何健康的肌體,也免不了會生癰瘡,把膿水擠出去,肌體還會照樣健康。世界上沒有百分之百的純化物質,鬥爭永遠是複雜的。但是真理總會戰勝邪惡,這一點請你相信我和我的組織。”
“好。我完全理解。”玉旨一郎也把手按在王一民的手上說,“現在對你來說,情況確實萬分危急。請你告訴我,我還能為你做些什麼呢?如果你需要馬上離開哈爾濱,譬如要出關,我可以想盡一切辦法幫助你出去;如果你旅費不足,更沒有問題,我……”
“不,不,全不要。”王一民擺著手說,“我暫時只求你幫我辦一件事。”
“什麼事?”
“你開始不是說‘能幫我跑跑路’嗎?現在只請你用你的車,拉我跑一些地方。你的車既快又安全,可以幫助我把一些朋友從虎口裡救出來。”
“好,我明白了。我對你這種臨危不亂,捨己為人的精神非常感佩。”玉旨一郎感動地說,“從現在起,我將完全聽你指揮,你說上哪就上哪,你說跑到什麼時候就跑到什麼時候。”
“好,先開到道外正陽街萬福德旅館。”
玉旨一郎應聲開車,車向道外急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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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旨一郎送王一民到了萬福德旅館,他等在車上,王一民跑上二樓。
李漢超已經從省委回來了。根據劉勃過去的表現,省委對他的被捕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所以當王一民彙報以後,他們(包括夏雲天和謝萬春)立即做出了下面的緊急決定:第一,凡是和劉勃有過聯絡的共產黨員、共青團員以及反日會員,要分別不同情況,立即採取隱蔽或轉移措施。對和劉勃接觸多的同志,或者是社會影響大。隱蔽困難的人,像柳絮影、塞上蕭他們,要立即送到游擊隊去,投身到武裝鬥爭中去!這樣的同志是少數。多數同志,要採取先隱蔽起來,然後再分散轉移的辦法,以免目標過大;第二,馬上把盧運啟和他的子女接到萬福德旅館,和到游擊隊的同志一道撤離哈爾濱;第三,為確保安全,除由夏雲天等同志護送外,要馬上派人去和準備攻打賓縣的趙尚志游擊隊聯絡,要他們隱蔽在松花江邊的老山頭打接應;第四,立即由李漢超、王一民、謝萬春分頭執行上述決定:李漢超負責去孔氏醫院通知共青團員景秀蓮,並由景秀蓮拿著王一民的白色暗花手絹,去大地包找柳絮影。再由柳絮影通知劇團反日會員,分散隱蔽,到游擊隊去。與這同時,再由李漢超把塞上蕭接到萬福德旅館。
王一民負責去一中,安排受到劉勃領導過的共青團員隱蔽起來。其中肖光義和劉智先要隨同撤離的同志去游擊隊。對其他沒和劉勃接觸過的進步教職員(包括老傳達李貴),也要打招呼,使其提高警惕。
王一民安排完一中的同志以後,即去炮隊街盧宅,接盧家一行四人來萬福德旅館。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