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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藏室裡,陶嘉然摸索了半天,才看到她的所有私人物品都在角落裡一個破舊的紙殼箱子裡。到底是有多大仇多大怨,他們要這麼對待自己?顯然收拾東西的人根本無意用心收拾,所有的都是胡亂地扔在箱子裡,有的被撕破了,有的碎了,陶嘉然都能想象出當時是怎樣一番場景。紙箱子最上面,是一個破碎的玻璃鏡框,裡面是一張合影,那是前年全公司去北戴河旅遊時拍下的。陶嘉然曾經鄭重地把這張照片裝在一個漂亮相框裡,放在自己的辦公桌上。可如今呢?卻碎成了一堆玻璃碴,就像她此刻的心。
她顫著手攥緊那張照片,手掌因為碎玻璃被扎出幾道血口,血珠兒順著照片的邊緣滾落在地。
“陶總!”陳婷被她嚇著了,“您別這麼捏著,出血了……”
陶嘉然像沒聽見她的話,陰沉著臉,“陳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不信事情無緣無故就會變成這樣。
陳婷咬著嘴唇,不知該如何作答。
陶嘉然見她猶豫,抿著唇,蒼白著一張臉,站起身,“好!你不想說,我會自己查明白……”她抱起那個紙箱子欲走。
陳婷心中不忍,一把抓住她的袖子:“陶總,您別急……”說著,探出頭看看走廊裡沒有人,又回身壓低聲音道:
“您之前不是離開這兒去‘華實’了嗎?那之後沒多久李總和財務詹經理就接連著辭職了。公司里人心惶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故。前兩天,我也是聽說的,說是c市的於戈於經理回來了,
在肖總那兒談了很久。之後就傳出來說您……”陳婷不自然地輕咳一聲,抬眼看了看眉頭緊皺的陶嘉然,又接著說道:
“……說您……把‘華文’出賣了……還說……”
出賣?陶嘉然苦笑,他們以為她把“華文”給賣了?殊不知這是岑子實和集團董事會的決定。
“還說什麼?”陶嘉然沉聲問道。
陳婷深吸一口氣,索性一氣兒說個痛快:“我是不信您會做出這種事兒的。只是傳言,說您之前……攀上了岑助理的高枝兒,想方設法調去了集團,肖總也是無可奈何,李總和詹經理看不下
去,就相繼辭職了。還說您……去了集團做了高管,轉頭就要賣掉‘華文’替集團賺錢……”
陶嘉然臉色愈發蒼白,她捏緊了拳頭,強撐著不讓自己的怒火噴薄而出。就在她和岑萌卿卿我我的時候,就在她替“華文”的老同事一心打算的時候,這些人卻在懷疑她。她平生最難容忍被信任和在乎的人背叛。還有那些謠言,除了於戈看到她和岑萌的親密繼而挑撥離間,還有李禾和詹經理,他們居然造她的謠。分明是他們做了對不起公司的事,才造成今天的種種,卻還有臉來詆譭她的名譽。陶嘉然中學時就學過那個詞,“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直到今天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她咬著牙,雙眼通紅,盯緊了陳婷:“那肖總呢?難道他就任由這種狀況嗎?”陶嘉然心中還有一線希望,畢竟肖總是她很尊敬的一位長者,何況她知道岑子實給肖總安排了不錯的退休待遇。
陳婷有點兒害怕她此時的樣子,可也清楚地知道了陶嘉然的委屈,她也有點兒為陶總抱不平:“陶總,你別生氣,氣壞了身體不值當……我聽說有人去問肖總這事兒,主要也是大家夥兒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公司似乎岌岌可危的樣子。可是,肖總他……似乎不置可否。”
好一個不置可否!陶嘉然冷笑。她的最後一分信任也被老肖的“不置可否”給抹殺了。老肖的心思,她細細一想就能想通了。他得了岑子實的承諾,他的退休後的待遇有了著落,但是他肯定是恨她陶嘉然把李禾他們貪汙的事兒捅了出去,即使惹不起岑子實,他也不想讓她安生了,所以就任由這些人造謠中傷她。
好!真好!陶嘉然嗤笑自己之前把人性想得太過天真,原來真相竟是如此汙穢不堪。
街心公園。
陶嘉然像是個無家可歸的人,也不管長椅因為天氣如何冰冷,頹然地撐著膝蓋坐在上面。冬日的太陽都弱氣了很多,唯有肆虐的北風毫無顧忌地拍打著她的外套、她的臉頰。公園裡冷冷清清的,空無一人,陪伴她的只有身旁破舊的紙箱子。陶嘉然覺不出冷,因為她心裡更冷;滲著血珠兒已經開始結痂的傷口也不覺得疼,她心裡更疼。
她想自己之前一定是太過天真了,虧得還自以為在商場上摸爬滾打多年。以她對人性的認識,陶嘉然越發覺得自己不適合在商場混了。
就在她自怨自艾的時候,有腳步聲靠近,緊接著是個賤次次的熟悉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