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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還是允許他進粉房參觀。
粉房很乾淨,傢伙擦得烏黑鋥亮,幾個和麵手把半個身子埋在大陶盆裡用力攪動,上下翻動摔得面啪啪響。鍋底下燒著乾柴,燒火的老頭握著柺子拉風箱,火焰打著捲上竄,很快,水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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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濃濃的霧氣中,兩個漏手手執漏瓢跳到鍋臺上,大叫著“拿面來”,很快,一盆和好的面抬到跟前,一團面飛進漏瓢,一陣“嗵嗵”聲,一股股粉流進鍋裡,一個漏手用力捶打漏瓢,麵糰從漏眼落入大鍋,一會兒,一團團細長如線的粉條就浮了上來,旁邊有人撈起來,晾在外面的架子上。
庭霜看了做粉的過程,鍋盆和水都乾淨,可能是在晾曬時刮上了土。
不對,炒菜時他把粉條洗了好幾遍啊,怎麼還會吃著牙磣呢?庭霜又掐了一條剛做出來的粉嚐嚐,還是有牙磣感,這還沒開始往外晾呢,看來不是晾的問題,那麼問題出在哪兒?
庭霜揹著手又到後院,院裡堆著小山一樣高的紅薯,幾個婦女在洗紅薯,很快盆裡的水黑乎乎的。洗好的紅薯扔到一個大木盆裡,有婦女把洗好的紅薯切碎磨漿。
“哎,大嬸。”庭霜掂起一個紅薯皺眉頭,“你沒洗淨哎,瞧這窟窿眼兒裡還有泥呢。”
那婦人毫不在意,頭也不抬繼續洗:“紅薯是從地裡挖出來的當然有泥了,尤其是坑坑窪窪窟窿眼裡的本來就洗不乾淨。”
“可是這怎麼吃呢?”
“這咋啦?不乾不淨吃了沒病。”
庭霜欲哭無淚,難道以前吃的粉條都是這樣弄出來的麼?好嗝應,哎呀,肚子痛,真痛。
庭霜找到原因,要求粉房老闆一定要把紅薯洗乾淨,最好把皮削了。
老闆不樂意:“哪有做紅薯粉事先削皮的道理?大家不都是這樣做嘛,頂多給你多洗幾遍。”
庭霜沒辦法,決定自己開粉房制粉,從村裡找了兩個有技術的棒小夥,弄了盤磨,置一口七印大鍋,白天把紅薯洗好切好磨成漿,等飯館打烊後開始漏,然後晾在院裡,要求一定要把紅薯洗乾淨把皮削了。
幹活的人有些不樂意,庭霜一想到帶著泥巴的紅薯變成粉條吃到肚裡一陣噁心,堅決要求他們洗得一點黑水沒有,實在難洗的地方削皮,凡是打烊後漏粉的人給加班費。
夥計們只好拿著紅薯猛洗起來,窟窿眼地方用刀削。不一會兒,在一邊監工的庭霜又叫起來:“你怎麼削的啊,這麼浪費。”
庭輝委屈地說:“我本來刀功就不好嘛。”
庭霜為難地抓抓頭,突然靈機一動,用削皮刀不是又快又方便?哦耶,我真是太聰明瞭。
說幹就幹,庭霜立即到鋪子裡要求打幾把削皮刀,不知道應該上鐵匠鋪還是農具鋪,最後找著刀具鋪,畫了圖紙,要求工匠按樣打製削皮刀,又想起超市賣的擦絲器,也畫了圖紙要他打出來。
“師傅,您看啥時候能做好?”
師傅看了圖紙,毫不思索說:“這東西倒是新奇,不過很簡單,明天就可以取貨。”
聽他說這東西做起來簡單,庭霜留了個心眼,要求他多打幾把,能打一百打一百,能打二百打二百。
第二天,兩個樣品打出來了,庭霜拿回去一用,非常方便,給店夥們示範:“瞧這削皮刀,就算沒使過刀子不會刀功的人削起皮來又快又好,前面這個尖刃是用來剜的,紅薯窟窿眼的髒泥不好洗,給我剜掉,土豆蘿蔔裡的爛眼也剜掉,很方便。”
再拿擦絲器示範:“瞧,就這樣,擦絲又快又勻,這塊是擦粗絲的,這塊是擦細絲的,需要時調換刀口就中。”
庭輝看得眼睛發亮,問:“大哥,你從哪搞的這玩意兒?”
“哦,是楚老丈說了一個大概樣子,”庭霜忽悠起來面不改色,“他說做大廚的人刀上的功夫很重要,不能用這種懶省事的法子,所以他沒用。可是我想,又不是人人都當大廚,家裡飯館裡用這個不是很省事嘛,所以想起來用了。”
“我們可以拿它賣錢。”庭輝更興奮,迅速開始盤算成本和定價,以及本縣的需求量,計算下來收益可觀。可以在前堂開闢一個角落來賣,就在那裡把土豆蘿蔔削皮擦絲,顧客看見一定很感興趣。
庭霜很滿意:“你和我想到一塊去了,我已經給城了幾家刀具鋪子訂了貨,每家各打一千。”
“為什麼做這麼多?”庭輝不大理解,“萬一賣不好會壓本錢的,不如先做幾百件,看情況再多做一些,賣多少做多少更妥當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