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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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死者的福晉(夫人),披麻帶孝的婭瑪拉死死地守在祿泰的墳前,幾乎是長跪不起。長跪不起的結果是一個小生命的落生。
領地的小阿哥呱呱墜地了。
小阿哥一落生便離開了母親,不知去向。
小阿哥的離去,意味著老貝勒(王爺)的兇殘,蘇無沿河領地的貴族們要拿倒黴的婭瑪拉公主開刀了。
又是一天的晚上,三阿哥的寢殿外傳來薩滿們刺耳的唱咒聲。古爾岱法師率領他的五十名男女薩滿弟子,舞著妖豔的薩滿舞蹈。排列在貝勒府(王府)的府門前。
女真有言:
薩滿上五十,
天燈把人吃。
看來老貝勒對婭瑪拉公主實施的是女真最殘酷的刑罰——點天燈。
陰得怕人的夜空漆黑一片,怒吼的陰風將無數支火把搖曳得如鬼火一般,蘊含著殺機的銅鈴聲由薩滿方陣傳出,如幽靈一般盪漾於周長十二里的石喇城子,如索命小鬼一般告知著心灰意冷的輝發公主。婭瑪拉早就意識到大禍的降臨,心淚漣漣地梳洗打扮。她將一頭烏髮高高盤起,又將新婚時的紅色繡袍套在了身上。雖然這件夏季的繡袍穿在包裹著棉衣的婭瑪拉的身上顯得那樣的瘦小,那樣的緊繃,那樣的不協調,可是此時的婭瑪拉已無心眷注自己的外表和衣著,她只是懷念她的新婚生活,只是懷念她的丈夫。她想穿上她的新婚服飾去見她的爺。
婭瑪拉淚水潸然地環視著豆油燈下的女奴,看到了一顆顆蒼涼般的心。是啊,這就是災難,即使在輝發國,女人害死自己的丈夫也同樣被處死。
災難終於變成了現實,臨近子時,有兵卒進來綁縛婭瑪拉。
婭瑪拉知道,這是老主子送她上路來的。婆母加加南老福晉(王妃)過來向婭瑪拉道別,婭瑪拉強咬下唇,不讓內心的苦痛從外表洩露出來。
婭瑪拉怨恨地白了婆母一眼,便跟隨著士卒離開了為她帶來幸福、也為她帶來不幸的三阿哥寢殿。貝勒府的院子裡又像當初婭瑪拉來到貝勒府時那樣,站滿了男男女女的家奴。然而這一次他們沒有了歡聲,沒有了笑語,只是默默地、毫無表情地相送貝勒府的少福晉上路。
婭瑪拉的心裡說不出來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她只是忘記了痛苦,忘記了歡樂,只是感到自己像是一個來去匆匆的過客,就像那些即將死去和已經死去的奴隸一樣,因為她本身就是戰爭鐵蹄蹂躪下的奴隸。
不聽話的淚水糊滿了婭瑪拉那張嬌嫩的臉兒,婭瑪拉控制住即將爆發的哭,低著頭兒走出了貝勒府大院。
加加南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緊跟著押解婭瑪拉公主的兵卒鍥而不捨,一直跟到了刑場。
無數支火把的照耀下,婭瑪拉看到了一張張陌生的面孔。陌生的男人女人們衣著華麗,無疑是烏拉國各領地聚集而來的貴族。在這些烏拉國貴族的行列中,婭瑪拉發現了她在輝發的侍奴塔娜。塔娜似乎在流淚,似乎遭受她身邊的一個大胖男人的呵斥。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就是烏拉國的國王滿泰貝勒(大王)。
當塔娜淚水潸然的目光凝滯在婭瑪拉臉上的時候,禁不住失聲大哭。一聲“格格”的哭喊,道出了侍奴對於昔日主子的情。
這一次滿泰沒有阻止塔娜的哭,他的臉上堆滿了幸災樂禍的笑。這種笑似乎告訴婭瑪拉,就連她昔日的侍奴都已穿上了華麗的新裝,都已變成了貝勒福晉的貴婦,如果婭瑪拉跟著他的話能有如此可悲的災難?
婭瑪拉禁不住也哭出聲來。
布勒巴老貝勒變得少有的慈善,他來到婭瑪拉的面前,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承受災難的兒媳婦,注視的結果,是一聲無可奈何的嘆息。
婭瑪拉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布勒巴的身上,她哭著問:“貝勒爺,我的兒子咋樣啦?”
布勒巴說:“孩子很好,很歡實,孩子的名兒已經起好了,叫沙拉(即本書作者沙姓的由來)。”
“我想見見我兒子。”婭瑪拉的哭聲變成了一種悽慘的懇求。面對這樣的懇求,布勒巴於心不忍了。說實在的,他並不想將婭瑪拉置於死地,他只是氣惱,當時小夫妻闖出那麼大的禍事,婭瑪拉為什麼不及時向他稟報,否則他的兒子也不會死於非命。現在可好,滿泰帶著眾領地的貝勒們向婭瑪拉興師問罪,他也只好順應形勢了。在一個殘酷刑罰行將實施的緊要關頭,他還會殘忍地拒絕將死之人的最後乞求嗎?
布勒巴向身邊的僕瓦多吩咐兩句,不長時間,僕瓦多抱來了襁袍嬰兒小沙拉。
好像是心靈相通似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