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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澤,你告訴她,只要她停下,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忽的,一個溫潤清咧的聲音從一頂青布軟轎中傳出來。
屠蘇得知此事,連忙去孫家又打聽了一遍。孫掌櫃所知無多,也說不太清楚,又勸她說過幾天也許會有信來。又過了兩天,關文的信才送到家。屠蘇迫不及待的展信一讀,才知道原來是關毛和雲州的大戶陸家二房的少爺陸雲澤發生口角,並動手打了起來。關毛下手太重,把那陸雲澤打得鼻青臉腫,光有這些還不算太嚴重,更糟糕的是兩人在打架時,陸家長房有名的“藥罐子”陸雲巖上前拉架,拉扯中捱了關毛一記重拳,當下暈倒在地,不省人事。陸家大太太聞聽此事大發雷霆,定要把關毛送到官府治罪……
關毛此人雖然性子耿直頭腦簡單,但也並不缺心眼,這次怎麼會如此不知輕重?屠蘇心中覺得蹊蹺。但又沒有根據,所以她也沒有跟林氏說明。
林氏自從得了這個訊息後,每日食不下咽,夜不安寢。沒幾天便迅速消瘦下去,關厚齊也跟著起急,最後和林氏商量他親自去雲州一趟探探情況。屠蘇本來也打算要去,一聽他這麼說,連忙向林氏說明。關厚齊卻不欲帶她去。一是路途遙遠,他急著趕路,勢必會非常辛苦;再者他想著去了以後定要不停奔走,肯定沒空照料屠蘇。
林氏所想卻和他不同,她近一年來依賴女兒習慣了。屠蘇若不在身邊,她彷彿就沒了主心骨似的,當下便堅持帶上屠蘇,三人一起去。屠蘇臨走時又將關忠帶上。林氏讓劉奶奶和齊嬸子過來幫著桑落看家。他們四人簡單收拾了行李便匆忙奔雲州而去。雲州位於長安的西邊,距關林鎮約有四五天的車程。
為了方便,屠蘇在鎮上車馬行租了一輛結實好用的馬車,關厚齊和關忠兩人輪著班兒趕車,四人日夜兼程的朝雲州而去。
一路上,林氏仍是以淚洗面。一邊哭一邊自責自己,又說若是自己在旁邊看著斷不能發生此事。屠蘇則在旁邊不停的開解她。
一路風餐露宿,四天的路程他們只用了三天便到了。
雲州不愧是西北的一大重鎮,商旅雲集,店鋪林立,道路四通八達。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操各種鄉音的人都有。但四人誰也沒心情去看街景。關忠向人打聽了陶家的地址後便風塵僕僕趕車過去。
林氏下車將姓名通報給看門的老頭。老頭囑咐一個利落的小廝前去報信。不大一會兒,陶氏便領著丫鬟僕婦笑著迎出來。
她一見了林氏,便上前拉著她的手直掉眼淚,一個勁兒的自責自己沒看好關毛。弄得林氏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兩人在門前寒暄幾句,陶氏便拉著林氏進了府。
此時關厚勤並不在家,陶氏領著屠蘇和林氏在花廳坐了,又讓小廝帶關厚齊和關忠去偏廳歇著。林氏急於打聽兒子的訊息,隨意寒暄了幾句便開始詢問關毛的事情。
陶氏一說起這個又開始擦起眼淚來:“這個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姐姐你可別介意,我這人有什麼說什麼。”林氏連忙說不介意。陶氏接著說道:“他就是性子太急。有時也會跟家裡的小廝甚至兩個妹妹都會鬧上幾句口角。但我想著,誰能沒個脾氣,總歸都是家裡人,吃虧便宜的也沒外人。再者又怕說多了他會多心——”陶氏扯了半天,硬是沒說到正題。林氏動了動嘴,幾次都想打斷她的話。
陶氏繞了一大圈子,最後才說到正處:“這不,前些日子便碰到了硬茬。他竟然跟陸家的二少爺扛上了,姐姐你可知那陸家是什麼樣的人——那可是雲州數得著的世家大戶,人家四房的老爺可是咱們雲州的同知。那豈是咱們這等人家能得罪得起的。這也幸虧陸家人比較寬厚,若是別家早就當場打死了……”
“陶姨可知道他們是因著什麼原因打起來的?”屠蘇忍不住問道。
陶氏又擦了擦眼睛,遲疑著說道:“我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一句無關緊要的口角。”陶氏說得跟關文信裡的情況大致一樣。
“我和我娘來是想去陸家看看,賠禮或是賠銀子都行,得趕緊把我大哥撈出來。”屠蘇連忙說出此行的目的。
林氏想起兒子還在府衙關上越發坐不住了,恨不得現在就去陸家求情。陶氏又拉著她坐下溫聲勸道:“姐姐儘管放心,妹妹我別的本事沒有,但決不會讓孩子在裡頭吃虧的,裡面能打點的我都打點了。”林氏信以為真,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屠蘇卻不信她的話。
兩人歇息了一會兒,陶氏非要留吃午飯。屠蘇也沒心情跟她客氣,快速吃完了飯,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帶上厚禮和林氏一起便往陸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