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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門,屠蘇隨手把門掩上。蘇中晨也不說話,徑自走過去將罐子裡的燈油倒進去,又撥了撥燈芯,燈光忽的亮堂了許多。
屠蘇踱步過去,拿起剛才看完的《陳情表》往燈上一觸,紙張遇上火,呼啦一聲燃了起來。她捏著紙直到火燒過半,才丟將開去,紙張打了卷兒,悠悠飄落在地上,不多時便徹底被火吞滅,化成了一撮灰燼。兩人一起盯著地上的灰燼,仍是默然不語。
最後還是屠蘇率先打破沉默道:“我都看完了,這些年苦了你了。”
蘇中晨也低聲答道:“無妨,一切都過去了。”說完這句,兩人復又陷入了沉默。
屠蘇想了想又說道:“前日我心情有些惡劣,遷怒於你,你別在心上。”
蘇中晨抬頭,晶瑩的眸子放出一絲光彩,啟唇輕笑:“沒事,我亦有不對的地方,我不該瞞你那麼久。況我行止孟浪,本已是非纏身,自身尚且難保,安敢求配於小姐?這幾日我三省其身,許多事情都想明白了……”
屠蘇隨口反問道:“是嗎?”
蘇中晨忙解釋道:“不管小姐信不信,我這次絕非以退為進,句句俱出自肺腑。”不待屠蘇回答,蘇中晨又自嘲道:“也難怪小姐不信,我偽裝日久,著實難以取信於人。”
屠蘇聞聽此言,心中莫名的軟了一軟,口中說道:“這次我信你。”
“不過,”屠蘇話鋒突然一轉:“雖則你有許多不得已處,但我的秉性卻也不容欺騙——自然,你所做之事若不干我事,我自不會相問。但若有與我有關,我不得不問。也希望你不要再欺瞞我,當然,我決不會洩露於外人。”
蘇中晨點點頭:“我相信小姐,小姐只管詢問,再不敢隱瞞。”
屠蘇神色和悅的點點頭,思索片刻問道:“年初你說是回泉州是真是假?”
蘇中晨徐徐舒出一口氣,答道:“去泉州是假,去京城是真。”
“為了王丞相的事?”
“是。”
“他們一家如何了?能全死嗎?”
蘇中晨思索半晌,一臉的沉重:“王相本人必死無已,只是他的一雙兒女,仍是懸而未決。”屠蘇也有些不平,但她對此事一知半解,也提不出什麼建議。
蘇中晨忙又補充道:“雖則如此,但請小姐放心,在下之事絕不敢牽連小姐一家,以後萬一有變,我速速離去,有人來問,小姐一概只推作不知。王相族人縱有漏網之魚,但樹倒猢猻散,誰也不會來難為一小姐一家。”
屠蘇淡然一笑道:“我家對你主僕二人只是舉手一勞,你二人卻數次相幫相救,按情理,我欠你良多,縱使被牽連,我也不會怨你。”
蘇中晨聞言粲然一笑:“這麼一說,我二人其實也是舉手之勞,請不要放在心上。”他的笑容在燈光下搖曳生姿,全然不同於往日的呆笑傻笑,屠蘇定睛看了一會兒,長時不語。蘇中晨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臉,以為自己露出了什麼破綻。
屠蘇連忙回過神來,目光遂看向別處,又掩飾的笑笑,問道:“那夜在關河村我放火之時,你也在場嗎?”蘇中晨遲疑了一會兒,默然點頭。
“那次在村邊林中,我和關厚勤衝突,扔石相幫的也是你?”蘇中晨再次點頭。
屠蘇豁然一笑道:“好了,我的問題問完了,你以後放心住下去吧。你的情意我也記住了,以後但有用我的地方,儘管開口。別的不敢說,放風點火,整人罵人卻是在行。”蘇中晨聞方只笑而不語。
屠蘇自以為兩人交割完畢,只等他主動告辭。但蘇中晨盤桓良久硬是不提告辭之話。
屠蘇側頭看看窗戶,忍不住問道:“你還有事?”
蘇中晨躊躇良久,才緩緩說道:“小姐忘了一件事,我曾求配於小姐——”
屠蘇臉色一僵,肚裡盤算一會兒,一臉正色道:“我雖然原諒了你的欺瞞,但對你知之不深,縱然你對我有恩,我也不想就這麼以身相許——你也別說我只是一農戶之女,自我抬高。說句實話,若不是情勢所逼,那陸雲巖我眼下也不會考慮。——當然,我也不是妄想高攀高門大戶,姐我沒那個興趣。我只是想找一個稱心順心舒心的丈夫相伴。”
屠蘇說得明明是拒絕之話,蘇中晨心中卻像點了一盞燈似的,分明亮堂。屠蘇看他遭發好人卡卻愈發高興,心中也暗自納悶。
蘇中晨笑道:“小生明白小姐的意思,但小姐沒明白小生的意思。”屠蘇聽他又自稱小生,話中隱有揶揄之意,便也改換口吻斜眼瞥著他,問道:“你倒說說,你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