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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喬……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那個俊雅挺拔的男人,跟柳子木截然不同,他自小少年老成,喜怒不予言表,就是現在也一樣,唇角抿得直直的,詢問的姿態也像是在等待別人報告一般。
三年了,恍惚只是一眨眼的瞬間,他和她已經不是可以依偎的關係,她借了朋友的弟弟來做一天的依靠,而他顯然正在為別人的身體狀況諮詢醫生。曾經仿似布匹的經緯線一樣糾纏在一起的兩人,一旦分開就徹底成了……陌生人。
在有李喬的地方,蘇語默永遠覺得自己是一根掛在牆頭的絲瓜,鄙俗、膽顫、不堪。她向來有點兒怕李喬,說不上來為了什麼,也許是弱者對強者天生的仰望視角,也許源於李喬習慣性的冷漠。三年,蘇語默把那些含有李喬的記憶,都綁上了鎖,千層鐵甲包裹了,嵌在心底,可還是抵不過他的一個眼神,他的目光一掃,那一切都分離崩碎,湧進腦海。
強迫自己挪開視線,蘇語默極不自然地笑了笑說:“是啊,好巧。”天知道,早知道會這麼巧,她寧願病死在家裡也不會來醫院。
李喬還在跟醫生說話,乾淨的下巴微微點著,清俊而且專注,他……也注意到她了嗎?那麼討厭酒精味的李喬,大病小痛都有專門的家庭醫生上門服務的李喬,竟然也會陪著別人進出醫院!這真的是當初那個,她在醫院痛得死去活來,卻只淡淡的一句“我討厭酒精味”就撂開了的李喬嗎?原來,習慣和喜好都不過是一個藉口,可以為一個人堅守,也可以為了一個人廢除。
和蘇語默無處躲避的尷尬不同,孫雅然顯然很自得,“你生病了?掛水怎麼不找張床躺著?這麼坐在走廊裡多不舒服!”
孫雅然這話問得可不像她一貫的作風,蘇語默在掛水肯定是病了,醫院急診室的人爆滿,她能找著一個走廊裡的座位都不容易,到哪兒去找張床躺著。孫雅然問這些話,不過就是為了奚落蘇語默。蘇語默和她高中同學過三年,對她的性格瞭如指掌,她就是恨不得所有的人都墮落成塵埃,而她光鮮如聖女,然後由她來一一施捨愛的光輝。這要是換個時間,換個場景,蘇語默指不定橫眉豎眼不待見她。
可此刻不行。
她確實光鮮——全身名牌,神采奕奕。
而她確實落魄——蓬頭散發,沒精打采。
更重要的是,那邊還有一個他——李喬……他怎麼會和孫雅然走在一起?
“我……感冒。”蘇語默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才發現柳子木摟得她死緊,耳邊聽他道:“煩死了。”他這話顯然沒把孫雅然看在眼裡,這個彆扭的傢伙,他的脾氣跟他的臉還真是不配。
蘇語默有點兒尷尬,而且如坐針氈,因為她感覺到李喬正回過頭來看她,或者她身後的柳子木。他的眸光向來清冷,這個時候更像是摻著冰渣的巨流似的,鋪頭蓋臉地澆灌而來。蘇語默不敢抬頭回視,可是他蹙眉不悅時的表情,就像是紋在她身上的畫,眨眼的瞬間能在眼前閃動數遍。
蘇語默不自在地抖了抖,柳子木也不知道是感覺到她的顫抖,還是故意找茬,託著她左手腕的手指很自然地輕輕磨蹭著她的面板,毫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
孫雅然瞅見了他們的小動作,語露不屑說:“蘇語默,這是你男朋友嗎?看樣子好年輕,大學還沒畢業吧?”
蘇語默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孫雅然總是有這個哪壺不開提哪壺本事,柳子木最煩人家說他年齡小,別看他的手指還是輕柔溫暖的,但蘇語默知道他肯定不高興了。所以,她立馬就想要解釋,“子木他是……”
可是話還沒說全,她就噎住了,因為李喬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在孫雅然身邊站定。不可否認,這一幕是耀眼又刺目的,蘇語默突然就不想說話了。
李喬居高臨下地掃視了一眼蘇語默,然後視線落在了柳子木那隻鬼斧神工般漂亮的手上,而柳子木也抬起頭來看向李喬,兩個原本陌生的男人同時選擇了審視的目光看向對方,氣氛突然間就僵結起來。
蘇語默反射性地想要掙開柳子木的懷抱,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她硬忍著沒動,柳子木也不讓她動,他雖然沒出聲,可是蘇語默知道他心裡在說:最好不要動,動了有你好受的!
是個人都知道蘇語默是個軟骨頭,可是怎麼辦呢?她生就了這副欺軟怕硬的性子。她怕李喬,所以當年她寧願逃的遠遠的;她也怕柳子木,怕他鬧性子折騰她,所以能順從的時候就順從著。不動吧?不動就不動!
孫雅然挪了一步靠近李喬,微笑著招呼,態度是真正的和順溫柔,“能等一會兒嗎?我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