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三七二十一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魚投入魚簍。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就連鱸魚脫鉤也沒
有沾到半點手指。那條鱸魚在竹簍中活潑潑的遊動著,尾部不時淌出血跡。
只看那柄匕首,就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東西。程宗揚對這裝神弄鬼的傢伙也
不客氣,口氣不善地對他說道:「喂,誰讓你在這兒釣魚了?」
漁夫收起匕首,從容道:「我家的漁池,自然任我來釣。」
「你家的?這大江都是你家的?你還真敢開牙啊。」程宗揚道:「江寧二州
是蕭家的地盤,小侯爺就是現在生個兒子,也養不了你這麼大吧。」
「蕭家不過是江寧二州的刺史,寧州境內的江河湖澤都是我的產業。」
「喲,口氣還真不小啊。嘴一張就都是你們的產業了?還有沒有王法?」
漁夫朗聲應道:「不敢,正是君王所賜。」
程宗揚噎了一口,過了會兒才道:「謝幼度?」
漁夫抬手摘下斗笠,露出一張丰神俊秀的面孔,微笑道:「久聞程兄之名,
今日才得相識。」
他聲音清正舒雅,相貌俊雅,年紀輕輕,風采比起蕭遙逸也不遑多讓,正是
謝家的繼承人,剛剛受職的建武將軍謝幼度。
謝幼度說大江是他家所有並不是吹噓,晉國境內的山河湖澤名義上歸晉帝所
有,出產歸入內府,屬於帝室的收入。不過晉國的世家大族多半透過賞賜,將其
置於自己名下。寧州一帶的江河湖泊,多年前就賞賜給了謝家。
謝幼度身為北府兵主將,晉國真正靠得住的,也就是他手下那些兵。現在朝
野不寧,時局動盪,他哪兒有工夫跑到江邊喝著西北風跟自己閒磕牙?
程宗揚沉下氣來,索性盤膝坐下,「今天天氣不錯啊,哈哈哈哈。難得謝將
軍有心情來江邊垂釣,嘖嘖,收穫不少嘛。」
「垂釣之樂,足以永日。謝某閒來無事,曾在北固山下憑流而釣,一日得大
鱸四十七尾。」謝幼度道:「初冬時節,江魚肥美,以鹽佐之,便是佳餚。」幾
句話雖然平淡,但他神采飛揚地說出來,既像是閒話家常,又別有一番打動人心
的韻致。
謝幼度出身世家,年輕卻不氣盛,看得出是性情中人,令人不知不覺間心生
好感。程宗揚笑道:「這麼多魚你吃得完嗎?養著多好,每條魚都切一刀,天天
吃死魚啊?」
謝幼度道:「程兄但知活魚之美,不知魚鮓之美,別有妙處。」
說著謝幼度拿木杓一撈,從簍中取出一條鱸魚,然後拿過一塊乾布抹淨魚上
的水跡。旁邊放著一隻闊口陶甕,謝幼度將鱸魚放在覆甕的陶碗上,操刀剔去鱗
片,剖開魚腹,然後連骨切成兩寸見方的魚塊。他動作從容而富有韻律,刀鋒起
落間,鱗片紛飛,由於鱸魚遊動時已經放盡汙血,魚肉更顯白嫩,不多時尺許長
的鱸魚便剖剃乾淨。然後加上細鹽、醇酒,置於甕中。
只看這位謝公子剖魚的刀法,就在自己之上。不但力道、方位妙至毫臻,難
得的是這小子從頭至尾手指都沒有沾到半點汙物,就把一條大魚處置乾淨。不知
道他行事是不是也是這般手法。
程宗揚讚了一聲,笑道:「這魚鮓的作法,不會是皇圖天策府教的吧?」
謝幼度將魚鮓放入甕中,用絲巾抹著手指道:「程公子訊息倒靈通。」
「誰不知道謝公子從皇圖天策府一畢業,就找了份好工作。鎮武將軍--算
是北府兵的總裁兼執行董事吧?」
謝幼度偏頭想了一下,莞爾道:「程公子說法有趣。」
「你哪兒知道找工作辛苦。」程宗揚開了句玩笑,然後打量著他,「這麼年
輕就當總裁,即使在謝家,也是出類拔萃的人物了。」
謝幼度眼中露出一絲傷感,他長嘯一聲,彷彿要抒盡心中鬱氣,良久才道:
「怎比得了藝哥?」
程宗揚眉頭微動,問道:「你來找我,是因為謝藝?」
「幼度奉叔父之命而來,藝哥的屍骸已安葬臨安,不好打擾。但藝哥的刀尚
在尊處,還請程公子賜還。」
謝幼度說的叔父就是晉國的太傅謝安石,他不稱太傅,而說